水库·峡谷·木耳花

赵廷臣

乙未年立夏季节，迎着紫色的阳光，我们从箐门水库至二坪子观赏木耳花，用我手里笨拙的笔记录美好的瞬间。

木耳花，一个动听的名字。这种花属于昭通的名花，盛产于昭阳区北闸镇、小龙洞乡一带，北闸镇是木耳花生长的天堂。据有关资料记载，有着昭阳区“北大门”之称的北闸镇，自清代以来就是昭通境内较大的集镇之一，境内以位居“昭阳八景”之首的大龙洞公园，凉风台高山花卉区及过山洞等风景名胜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地方。这个高山花卉区就是以木耳花为代表。又据《昭通市大龙洞道观道教历史碑序》载，清乾隆时此地只一小祠，为民众上香火之处；咸丰年间有龙门派道士旷永曜来居住。光绪年间，吴正园住持此观并重修之，之后固永清、戴宗城相继住持并有修缮。观中供奉张天师、真武帝、吕洞宾及丘祖、药王、三官神像。山脚箐底林荫深处一大石洞内，有一潭清泉流出，称“大龙洞”。“大龙洞”名为“龙洞吸月”，又名“龙泉映月”。“大龙泉”景致幽雅迷人，山上青松如盖，曲道幽长，山下溪流潺潺，石洞内建有观音殿，洞外古戏台飞檐翼然。其实，大龙洞就是以木耳花、青松为衬托的。

在北闸镇的箐门村有个地方叫二坪子，这一带的木耳花装点着北部昭通的美丽。

水是万物的血液。假如没有水，这个世界一定就会没有生气。谚语说：“春雨贵如油”。其实，昭通坝子的水比油珍贵。

昭通的确是个缺水的高原坝子。五十年代的上辈们就自力更生修建水库或挖塘蓄水，以保人畜饮水和春播用水。一九五八年修建的箐门水库就是昭通人修建水库的缩影。穿过昭通火车站前行半里路，便到北闸镇的箐门水库。站在水库大坝上，仿佛回到五十年前，那时没有大型挖掘工具，只能靠成千上万的人用板锄挖土，用木制推车推土。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一双双勤劳的手铸就了一个东南面宽，西北部窄的水库，水库多用泥土筑城，在坝与水的交融处，或坝顶才镶嵌石块，这个土坝长几十米、高几十米。经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水库大坝泥土坚如磐石。五十多年过去了，箐门水库仍在发挥作用。但很少有资料记载箐门水库修建的事宜，记录勤劳勇敢的昭通人战天动地的动人场面。

如今，站在北闸人修建的水库土坝上，观赏眼前的风景：那净净的、清澈的库水在微风中荡起涟漪。可用一首小诗《箐门山水》来描述：“微风亲吻清辙水，朝霞沐浴大青山；高山托起淡云彩，行人穿行峡谷间。”

从箐门水库到一个叫二坪子的地方欣赏木耳花，要走过一些村庄。村庄里正在修建房子，取代那些土墙房。村里只有少量的土地，村民只能用塑料薄膜套种玉米与洋芋。一些土地被主人抛弃，闲置没有事做，只有那些野草在吸收上年留下的营养疯长。村民不但有些贫困，生活方式也不大讲究，环保意识不太强，沟边地角到处是村民留下的垃圾，动物粪便随意堆在住房周围，那些被拴着或没拴的看村狗总是不停的向着陌生人狂叫。可用又一首小诗来形容：“红砖土房建沟边，山村狗叫映山崖；粗放耕作草疯长，垃圾泥土遍地放。”徒友们都说，这种落后原始的生活方式应该改改啦。

沿着箐门河跨越一个峡谷地带方能赏到美丽的景色。这个峡谷与众不同，V字型的峡谷两岸早已石膜化，零星的树木很难吸收水分，没有生气。好在这个地方已经被政府列入石漠化项目，投资进行治理。

昭通坝子宽又宽，昭通坝子哪有山。其实，昭通坝子四面环山。北闸箐门村白灰窑到二坪子的大山与众不同。峡谷两面的山排队肃立，有的像威武庄重的仪仗队，有的像错落有致的蛟龙群，有的像形态万千的狮子头，有的像凶神恶煞的老鹰嘴，有的像斑驳陆离的豹子身。有一座山当地人叫九龙山。峰峦叠嶂，林木苍翠，鲜花盛开。山上有十三峰，下有九箐。据说,有九条蛟龙排列在大山中。

万物有相近之处，可同一物在不同人的眼里也迥异。在这个外人不知晓的峡谷里天然雕塑还不少。只要发挥想象力，一座山、一块石、一棵树、一条沟都是一座美丽的雕像，他们常年在这里装点着昭通的美丽与神奇。有一座天然的青蛙石雕，有头、有嘴、有脚，她神情凝重地仰望二坪子，像是常年在这里守候她的远去未归的恋人。还有一座用石和泥天然雕成的鸽子山。这座鸽子山雕在半山腰里，高约几十米。站在山雕下往上观望，金字塔式的顶部就是一只鸽子的头，嘴角、眼毛、眼睛依稀可见，她每天面带微笑地平视东方，迎接曙光到来。峡谷的尽头还有一座美女“晒羞图”，那大山的褶皱，水流过的印迹，灌木的排列，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有人作了一首《箐门峡谷》小诗来描述：“箐门峡谷真神奇，蓝天白云常相依；天然雕塑神色具，大山岩石多成精。”走出峡谷，突然想起樊忠慰的一首诗中有这样的句子：“一群热爱上帝的人，生息在苦难的岩石下，白天汗水打湿太阳，夜晚星光涌起歌唱。”他的诗更贴切描述这个神奇而奔放的箐门峡谷。

箐门峡谷满是风景，可别忘记二坪子的木耳花。走过箐门峡谷，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二坪子了。这个二坪子北低南高，是一个四五平方米大的不规则的天然草坪。她四周环山，只不过东面的山靠近凉风台偏高偏陡，西面的山略显高但又隆起，南面的山峰缓缓而下。走进二坪子，你会感受到她的独特景观：绿茵茵的野草铺在地上，地白泡儿即将成熟，无数与木耳花相伴的高山灌木把二坪子装点得一片片的碧绿与浪漫。

别只是观看山与草，快来欣赏木耳花。木耳花学名杜鹃花，生长在两、三千米的高海拔地区，树木矮小而形成灌木林，生长年份长，一般为团型树状。据当地人讲，北闸与靖安、青岗岭、小龙洞的木耳花连在一起有上万亩。头天晚上的雨露让二坪子的木耳花开得更艳丽。同一棵树上开的木耳花也有不同的颜色。有洁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有鲜红色的花瓣，紫色的花蕊；有紫色的花瓣，绿色的花蕊。这种一树多色的木耳花总是吸你的眼球。有的花开在树冠顶端，像人工花环；有的花含苞欲放为红色；有的花繁花似锦时却变成白色。那些花儿总是在红色嫩芽、绿色树叶的映衬下更加鲜艳。你若放眼望去，山坡上，灌木中，毛路边，白色、红色、紫色相间，像天上的繁星。可谓：“木耳仙子来人间，漫山遍野花烂漫；花香四溢沁心脾，错过今春来年在。”你若环视眼前，绿绿油油的草地、膘肥憨态的黄牛、行走自如的羊群洒落其间。你若置身花丛，有一种回归自然的冲动。吸一口新鲜空气，满是大自然的清新；折一枝木耳花，全是沁人心脾的香气；扫一眼栽秧果，就有满口生津的甜气。

来到二坪子只观花还不行，还得亲自采花。那些有经济头脑的当地人背着背篓到处采摘木耳花，打金竹笋，采摘到的木耳花和金竹笋背到城里去赚钱，增加他们的收人，改善他们的生活。我们这些一年仅来一次的过客早有准备，纷纷拿出口袋，自由散开奔向灌木林选择自己如意的花。背包里满啦，手袋里也装不下啦。同行的少数几个也不亲自采，就会给当地人买，说是当地人辛苦，给点安慰。有人担心采集木耳花会破坏环境，其实，这是杞人忧天，木耳花与木耳树是分开的，既使把花采了，木耳树一样快乐生长。

二坪子是个大花园，漫山遍野都是木耳花。这里仅是昭通木耳花生长地的一个缩影。昭阳的北闸、靖安、青岗岭、小龙洞，邻近的大关、彝良，以及贵州的威宁都是木耳花生长的天堂。

每年春天，多情的木耳花在神奇乌蒙、美丽昭通的大山中等你。走进神奇昭通，享受美好时光；崇尚生态文明，建设美好家园。

通讯.刊发于2016年9月13日《昭通日报》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