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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12 11:07★刘 平
《昭通日报》是昭通市当下政治经济、社会发展、文化教育等各项事业在纸上最直接的浓缩。它是昭通这块土地上的“史记”,她每篇文章都是特定历史时期某段历史的一朵浪花、一片绿叶,一朵云霞。而作者则是这些浪花、绿叶和云霞的记录者。我庆幸,在《昭通日报》复刊三十多年一路走来的岁月里,有幸曾与之相伴走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八十年代是我国经济、文化、教育等各行各业复苏的年代。记得《昭通日报》就是在八十年中期伴随改革开放春风一路而来的。复刊时《昭通日报》每周一期,当时叫《昭通报》。时值风华正茂的我最爱的两件事一是看书,二就是读报。在单位所订的众多报纸中,《昭通报》非但没让我觉得多余,反而使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如同新结识的一位同乡和朋友。心灵的距离即刻拉近了,感觉是那样亲切。她报道的事迹都是我看得见摸得着、嗅得出味道的身边之人之事。
每周最惬意的日子,便是有《昭通报》相伴,在各种大报和行业报中,最先阅读的一定是《昭通报》。仿佛恋人一般,只要看到她,心情就如沐三月春风般的畅快。否则,就如同丢了魂似的整天坐立不安。为了不至于错过,索性在下午上班前跑到邮局报刊分发室去拿。一来二去,与邮局送报及封发人员慢慢混熟。送报人减轻相应重量,看报人可先睹为快,这是双方都满意的事。料定有《昭通报》那天,就像赴约一般会准时去到邮局。
看多了便产生实践的想法,多次写多次投,终幸运之神的降临。1986年10月12日,我第一篇新闻稿《威信罗布河电站大胆革新机组获得成功》上了《昭通报》,接下来便着魔似的对新闻写作上了瘾,还与县内几位有相同爱好的年轻人经常一起交流探讨写作的体会。之后,见报稿渐渐增多。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县内小有“名气”,总会有人时不时向我提供新闻线索。委屈事不平事也会有人慕名找上门来倾诉。一时,抑恶扬善匡扶正义之情在满胸荡漾。工作之余,只要听说哪有新闻线索就往哪跑往哪钻。一年下来,见报稿在县内通讯员中名列前茅,在1989年度《昭通报》优秀通讯员名单中,榜上有名。当年的“画苑杯”征文,本人采写的《从家庭妇女到“女能人”》还获了奖,次年初有幸受邀到报社参加年度表彰会,见到了刘顺才、马贤英、李云飞、黄训云、甄葵等老师。亲临其老报人的教诲,受到鼓舞的我写作的劲头更是一浪盖过一浪。继成为《昭通报》通讯员后,又成为《中国妇女报》、《云南经济报》等四家报社通讯员。有了《昭通报》这位启蒙老师,接下的几年稿子还上了《云南日报》、《春城晚报》、《云南民族报》、《云南经济报》、《云南经济信息报》、《中国妇女报》、《中国林业报》、《中国水利电力报》、《西南信息报》等报纸。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竟以为自己已是“无冕之王”啦。总爱时不时去触碰高压线,写些批评性稿件。
《昭通报》成就了我新闻写作最辉煌的顶点。1994年4月13日一篇批评性稿件在该报一版刊出,随即在县内引起轩然大波,有惊叹、有惋惜、有愤恨,惊叹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胆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惋惜一个正正规规单位会如此不顾名声越规越矩;文章激怒了涉事单位领导,到处打听作者姓甚名谁,因稿子刊出时只注名了本报通讯员和特约记者,所以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一无所获。但这并不意味警惕放松,我知晓他们时时都在打听文章作者。像一位地下工作者,我就潜藏其身边,虽常常从单位旁边经过,还与该单位的人聊过天,可他们万万想不到是我所为。次年4月23日,报社公布了上年度全地区好新闻评选结果,《长安乡信用社职工在追收贷款中借机强取豪夺敲诈勒索农民群众》一文获报刊类一等奖。获奖作者的姓名也随之公布,这对苦苦找寻作者的单位来说,如同一个千古谜底被揭开,作者从暗夜一下被推到了灯火辉煌的台前。对他们来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结果双方都皆大欢喜。涉事单位比获奖者更兴奋。
这篇消息之后又获全国地市党报好新闻一等奖和《云南日报》好新闻三等奖。喜出望外的我一直期盼着证书和奖金。几月之后仍无消息,证书和奖金也只是意念中的事。便斗胆将电话打到报社去寻问,一位编辑老师告诉我,奖金和证书早已一并交给县内一位我颇为熟悉之人带回。但一直没听他讲,也许是人家太忙的缘故,我到办公室找过他,他说证书在宿舍,忘记带了,直性的我又找到他宿舍,心想这次定会如愿,谁料他又说拿到办公室,我又多次去他办公室,每次他都王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地说东道西,就是不拿出来,我说就算你想保存原件,但给我一份复印件也行,嘴上答应了可就是没结果。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仍不曾见那证书是啥模样。
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两年之后的1996年,母亲不幸病故。好处没捞着,坏事却先找上门来。母亲生前在某金融部门工作,去世后按规定单位要支付相应的丧葬费、抚恤金和一次性死亡补助金。计算时,单位找了无数条不是理由的理由,被无端地少算和打了折扣,与之理论多次仍无果。悲伤中的一家人再无多余时间与之理论,一心扑在丧事上。一位知情者之后才道出玄机,说就是我之前一篇新闻惹的祸。一切才真相大白。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我捅了个马蜂窝,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我静静地思,独自地想。错了吗?不,直到今天我都是如此回答。对方的做法正确吗?换位思考,似乎也有人家的道理。不管咋说你揭了人家伤疤,之后你又有求于人,报复报复也是人之常情。世间的事不是小学生头脑中非黑即白、非好即坏那么简单。遗憾的是当年那三本获奖证书时至今日都无缘目睹。奖金就更不说了,到底有多少银子竟一无所知。
时光如水,昔日怨气已被淡化。年龄的因素,兴趣的转变,近年来新闻稿渐行渐少。像小学生似的又开始了自己新的课程,学着写些怡情怡景的短文。让我庆幸的是又遇到《昭通日报》一位热心肠的编辑老师刘建忠,将我粗糙的文字一番打磨之后得以刊出,见报后他都会第一时间告知,并及时将样报的电子版传予我,让我一睹为快之后又能其收藏在博客里。不像有的报纸,文章见报几月待稿酬到了才知情。
子在川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半轮甲子过去,我与《昭通日报》的情缘却仍在继续依然如故不改初衷。该报文苑副刊是我收藏报纸副刊中为数不多的几种,现收藏了厚厚一大叠,不论住宿搬到哪儿,收藏的书报都随我而行。有人笑我说,这年头还将报纸当宝贝的,怕是只有你喽。
没办法,就这么个样子。我知道,与《昭通日报》相伴这三十年时光和情结,早已深入我的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