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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20 13:23今天是七夕,天气炎热。女友发来短信说:一年一次的七夕,该是前世今生相会之日,我们只能遥遥相望,默默祝福。这时,我突然想起泰戈尔的一首诗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牛郎和织女应该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但他们至少有七夕,至少有每年一次在彩虹桥上美丽的相会。这样的状态,应该是最遥远的距离吧?但肯定不是,至少彼此拥有,心中明了。与好友阴阳相隔,该是最遥远的距离,却还是不是,什么是最遥远的距离?泰戈尔认为这些都是但又都不是。那么,我的最遥远的距离呢?谁知道呢?
德国现代舞大师皮娜·鲍希说:我跳舞,因为我悲伤。今天我不跳舞,但我依然悲伤,因为今天是七夕,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因为我知道自己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阳光很烈,空气有些烦闷,我想去远足,去寻找,寻找我的距离,整个夏天我都在计划这件事情,等待出发,等待有人一同上路,去远方,去浪迹……而事实上我一直足不出户,我在一种自闭的状态下,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
其实,我不只是在七夕这天才衷情于孤独和悲伤。多年的生活,造成我心上积压着厚厚的灰尘,而我又无法将它彻底清除干净,所以我经常感到悲伤。它像漂白粉一样早已将我的灵魂漂得通体苍白,深入骨髓。我知道我的距离在哪里。
朋友们离我越来越远,我很想念他们。我在小镇上走来走去,不断寻找安放灵魂的地方。有一次,我差点就离开它了,我去了广州这个前卫的城市,然而每个人都像小草一样,生来就有它的位置。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回来了,打算和小镇一道走进历史,然后被人忘记。
所有的人都在抵达。或者虚无,或者圣殿,或者尘土之下,白骨腐朽。
所有的爱情都在抵达。或者暗恋,或者单相思,或者婚姻,或者坟墓,或者无从抵达。
所有的文学都在抵达。诗歌抵达灵魂的高地,散文抵达内心的荒野,小说呢,最终抵达的,只是混沌,仿佛沼泽。
我的抵达呢?我无从抵达,这是我的距离。
泰坦尼克号男女主角的生离死别,潮湿了世间多少双眼睛。我只能穿过记忆去看我的爱人,然而爱人不见了。七夕,忧伤被我无限夸大了,这一天我只做一件事情,想念我的远方,对着我的远方,我的距离,任泰戈尔的诗歌在我的耳旁、在我的心里萦回: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 生与死/而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 明明无法抵挡住这股思念/却还得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 明明无法抵挡住这股思念/却还得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 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不可跨越的沟渠。
其实这一天我完全可以找一些平凡、琐碎的事情来做,比如烫一件褶皱的衣服,比如逛小城唯一的商业街,比如买自己喜欢的菜做给自己吃,比如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或者和朋友们狂欢,但我什么也没有做。我静静的呆在家里,我有我的快乐。
七夕我没有约会。想念我的远方,就是我的快乐。
作者:陈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