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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昭通·视界丨菜园,群众生活变迁的岁月物证

 2025-02-16 10:00  来源:昭通日报

时光总是先于记忆抵达。

在昭通古城变迁的缝隙中,无声无息地长出的是大地的基本颜色——绿色。无论城市有多么辉煌的过往,还是有多么厚重的历史积淀,烙印在昭通这座高原之城的颜色,依然是绿色。城市的光辉照进生活,无论是日常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还是偶尔的风花雪月,这些都是城市生活的底色。

城市的绿色,来自土地的奖赏。

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在城市的发展变化中,无论是多年前的以街为市,还是城市的圈层式发展,抑或是“产、城、人”融合发展,都离不开民生之需、社会之要,这是发展的要义。在昭通城市发展的轨迹中,菜园之变是时代发展的重要时光物证。


(一)

昭通城内,分布着昭通人熟知的菜园:东边是东菜园,北边是小李子园,南边是南菜园,西边是小石桥。虽然西边和北边不是以“菜园”命名,但在一段时间,它们确实是不折不扣的菜园。

“迎着北风回家/城市的走廊逼我/走回乡下的胡同/三岔路根脉纵横的绿色植物在我走后/瞬间消失三岔路之南……”在昭通城的东南方向,我曾站在故乡结霜的瓦房屋檐下,看着北飞的雁鹅(黑颈鹤)鸣叫着飞过花果山的山脊,也曾在春天的尾声,看到它们成群结队南归。在屋檐下,我匆匆忙忙地写下这些句子。

父亲是农民,他知道农民是属于土地的。我家的土屋坐东朝西,建在一个半坡上,状若卧虎。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不曾停止过农事劳动,经年累月地在土地上拾找他曾经播种的希望。

种菜需要极大的耐心,也是个体力活。父亲的菜园里种植着各种蔬菜,一年到头地里都是郁郁葱葱的。入秋后,父亲锄完草,把地深翻了一遍,挑些粪水浇在地里,随后又去买些菜籽,将菜塘挖成四方塘,用铲子戳下去、将菜籽放进去,拨些土盖好。菜种好后,父亲就挑些清水浇在菜塘里。干活累了,他就随便找个草坪坐着抽烟,吐出的烟圈将我们困住。烟圈,困住了他的一生,也让他与这片菜园终生相伴。

葱蒜长得快,二三十天就变得郁郁葱葱了。父亲会摘一些挑进城里卖。白菜生长缓慢,父亲就早晚从地边的水塘中挑水灌溉。那些年,我时常跟在父亲的身后玩耍,趴在草坪上,看着父亲弓起的背部像一座小山,红背心也沁出了汗水。

日子总是很漫长。我们一家就依靠这块贫瘠的土地生活着。

如今,父亲已是耄耋之年。我们也早已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在城市的缝隙中已难以找到一片宽阔的菜园。在闲暇之时,我会在城市边缘的村庄漫步,与那些静默生长的蔬菜擦肩而过。

从小城边缘走向城市的我们,在城乡的缝隙中领悟了土地的深刻含义。每次回到三岔路,我都要站在菜园里,聆听作物生长的声音。

很多年以前,昭通城区许多人家都有自己的菜园,不管是住在高楼大厦之中,还是身处简陋小屋,大家或多或少都对菜园有着特殊的感情。


(二)

时光不急不缓,我家菜园的面积却在逐渐缩小,从5亩缩减到如今不足1亩。这片不断缩小的菜园,伴随着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和壮年。也许有一天,我只能在心中的菜园里,做一个疲倦的菜农,整理那些丢失的菜园,种上简单的心愿,等待时间的敌人,逼我交出菜园里的全部珍藏……

昭通城区原有的菜园是城市发展的重要标志。这些菜园无一例外,都位于水源便利的区域。在城东的花果山脚下,窑湾河从象鼻岭欢快地涌出,在响水河拐了个弯,径直向南流淌,流向双院子的营盘。河流沿线,是大片开阔肥沃的土地,水塘坝、瓦窑村的村民在这里种植了大片的蔬菜,养活了成千上万的村民。种植蔬菜,让当地老百姓生活不断改善,河流沿线家家户户建起了新房,特别是窑湾河流经的双院子,村民的富裕程度有目共睹。

家住东菜园的刘志祥,已过了知天命之年,他在昭通一中的旁边有几亩菜园。他们一家曾是背靠昭通古城,拥有沃土的农民。在种好蔬菜的同时,他和妻子做过很多副业:推豆花、开拖拉机、开货车、开出租车。如今,儿女都已成家立业,他准备放弃经营多年的出租车,在城市的边缘慢悠悠地过日子,管理好那片越来越小的菜园。一生都想离开土地,不想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刘志祥,现在却想回到土地。他远远地望了望东南方向的菜园,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

像刘志祥这样的菜农,对于菜园和土地的记忆正在模糊。生活的诸多压力,让他们无法停下奔跑的脚步,一如菜园一年四季都不会撂荒。


(三)

昭通城南的南菜园范围较为宽泛。从东北方向流淌过来的瓦窑河,穿过太平村,流经瓦窑村后,转身向西南方向流去,这里是东菜园与南菜园的交叉地带。在昭通城区西南方向,曾经的“十五户”现在已经更名为“十五户巷”,然而当地居民的门牌上依旧写着“南菜园××号”,许多老年人还是会说自己的居住地是南菜园。这里曾是昭通地区的蔬菜基地,原滇东北市场的兴建和钻石广场的商业开发,带动周边商贸不断发展,这里一度成为昭通城区商贸最为繁荣的区域。现在,这里开发了更多的商品房和商业项目,继续引领着昭通城市的发展方向。

昭通城北的小李子园,地势相对陡峭。螃蟹河的河水,一部分汇入省耕塘,一部分流经白坡塘、桃源村,环绕昭通城北一圈后转向官坝社区。河流沿线,曾经是昭通著名的蔬菜种植基地,这里的蒜薹最为有名。现在,河流附近经过科学规划,北闸的苹果种植基地已成为昭通城北规模较大的绿色产业基地。

昭通城西的小石桥,曾是昭通商贸的代名词,“西陡街”一词蕴含的意义只有昭通人才懂。陡街,一直是昭通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西街,曾是昭通商业最发达的区域,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群众生产生活的需求,让这条街成为昭通的标志性街道。多年前,在社会经济发展的推动下,西街下沿的小石桥应运而生。广义上的小石桥,范围涵盖河滨公园的河流两侧。这里,是城市与乡村的交汇区域。这条穿城而过的河流,上游是螃蟹河,流经吾悦广场后,开始奔向下游的昭鲁大河,它肥沃了一方土地、富裕了沿途群众。

河岸附近,有许多以种菜为生的农民在这里定居,他们开辟了广阔的菜地,在这里建造房屋,繁衍后代。河流还流经昭阳区的绿荫塘、三善堂、元龙村等富饶的乡村。

出生在这条河畔的昭通诗人雷平阳在《背着母亲上高山》一诗中,写下了故乡、土地、亲人和时间交织的场景:背着母亲上高山,让她看看/她困顿了一生的地盘。真的,那只是/一块弹丸之地,在几株白杨树之间/河是小河,路是小路,屋是小屋/命是小命。我是她的小儿子,小如虚空/像一张蚂蚁的脸,承受不了最小的闪电/我们站在高山之巅,顺着天空往下看/母亲没找到她刚栽下的那些青菜/我的焦虑则布满了白杨之外的空间/没有边际的小,扩散着,像古老的时光/一次次排练的恩怨,恒久而简单。

流水与土地、城市与乡村、百姓与民生,在昭通这片土地上书写着变化的乐章。作为变奏曲的一部分,关于土地和粮食、关于群众与蔬菜的时间记忆,将昭通城市的历史意义不断提升。从社会民生的出发点到时代发展的不同层面,伴随着菜园的不断变化,昭通的城市文化,一如众多河流,在乌蒙山的腹地,一直在不知疲倦地流淌着。


(四)

城市的发展变化,是历史的写照。昭通的城市之变,不仅是狭义的民生改善,更反映了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省耕塘,在昭通人的记忆中是无法被抹去的。曾经的省耕塘是一片阡陌纵横的菜地,周围居住的群众众多。经过5年的改造,省耕塘已蜕变成一个碧波荡漾、花草繁茂的大型公园,内有水体、浮桥、丛林、果树、草坪、亭榭、广场、雕塑等设施,成为市民运动健身、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周边还建设了高品质的住宅和学校,形成了繁华的商圈,成为昭通极具辨识度的地标。

昭通金融中心,原南菜园的所在地,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数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城中村,卫生环境堪忧,商机不复存在。如今,经过不断建设与发展,这里已成为昭通城的中央商务区,商铺林立,环境显著提升,成为市民休闲娱乐的理想去处,带动了周边区域的经济发展。

吾悦广场所在的区域,也从一片荒芜之地变成了繁华的商圈。多年前,这里还是废弃的池塘和荒地,如今吾悦广场游人如织,商场内商品琳琅满目、餐饮店众多,成为市民购物休闲的热门地点,成为与省耕公园商圈齐名的商业坐标。

城市的发展不仅提升了城市的环境和商业氛围,也为市民提供了更多的休闲娱乐场所。在这片历史与现实交织的土地上,城市与乡村相互融合、经济与人文共同繁荣,通过实施城市规划一体化、产业布局一体化等多项措施,“一城三区”格局已基本形成,城乡融合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效,昭通这座高原之城正逐渐崛起。


昭通市融媒体中心记者:杨 明\文 通讯员 赵连杰\图

审核:聂学虎   责任编辑:何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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