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 文苑丨雪落窗前（外二章）

最后的温暖，来自一片白雪的降临。或者，夜晚的秘密焐热了思念。

冬天，窗口的风铃沉寂。我已习惯抛掷青春的背影，任由古老的叹息再一次怒吼。

当我用目光串起匆匆的流水和飘飞的黄叶，挥手打落枯枝上的点点雪花，窗前那幅诗意雅致的风景画，顿然失去了精美的装帧。

那年那月，逝去的寒梅不再盛开。

异乡的雪，盛满童话的影子。

今天，推开一扇窗，我看见过去的光阴已支离破碎。那些残存在记忆里的脚丫，红得像火，在幸福地燃烧。

时光的碎片，纷纷飘落。

故乡在记忆深处，仿佛一堆灰烬。

雪落窗前，无声无息。

苍凉的心，参不透世间的冷暖。放眼四望，世间一片纯洁。

寒冷的冬天，白得耀眼。

冬之惑

冬天里飘落的白发，枯草和蝉蜕。飘落的雪，在寒冷的风中，就像凝固的泪水。

山上的白霜，一点一点地融化，一声一声地呜咽。那一路的严寒，从此冰消成一段苦难的回忆。

谁愿意打开岁月的门，往回看呢？

小河还在门前，淙淙流去。清澈的水，在乱石间悄然不见，成为万古黄泉。

侧耳倾听，大地接纳万物的胸怀，此刻正响起沉闷的鼓声。鼓声一停，万籁俱寂。生命化为尘埃，终于落定！

穿过消逝的生命，向远方奔去。

冬天是一个思念的季节。用往事驱散心中的彤云和冷雨。

冬天像一把钝刀，砍疼谁的思念，凝固的泪水化成雪，一片片落下。故乡的村庄，白茫茫的山野，隐去了生命的荒凉。

惨白的月光，是冬天仅有的一份温柔，轻轻融在暗淡的长空里。

当一个老人走向远方，冬天就接近尾声了。

当最后一丝北风掠过眉梢，生命拔节的声音，又在另一个人的骨骼间响起。

毛 衣

那年冬天，你送给我一件毛衣。

白色的，像我的思念。在寒冷的故乡，一座小城的街巷间，它温暖了我的身体。回家的路上，我静静地守候，孤独而又纯洁。

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我都看不见，我的目光里堆积着爱情的柴火，只有你才能把我点燃。

你说我白得高贵。亲爱的毛衣，我借你炫耀我自己，情感的荣光，让一切都变得金碧辉煌。

就连今天的记忆也承袭了昨日的余晖，照亮我梦见你的夜晚，幸福重现，在黑暗的深渊里，我和你都是一盏灯，你为我亮着，我也不愿熄灭。

但是你先捻出爱情的芯。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害怕烧伤飞翔的蛾？继你之后，我慢慢地在无以言说的痛苦中耗尽对你的渴望，直到白色的毛衣，静静地躺在尘封的岁月里。

作者：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