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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2 09:47张华
父亲属鸡,今年是本命年。一年回不了几次家的我看到他头上不断增多的白发,感觉父亲真的老了。
父亲年轻时在一个州属企业上班,是厂矿里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在家里对我们姐弟的管教也特别严,规矩也定得特别多。比如,菜没上桌前不准偷吃,不能什么菜好吃就把什么菜挪到自己面前,饭桌上老人不先动筷子年轻人不能先下筷子,先吃完饭的小辈要跟还在桌前就餐的说“大家慢慢吃”,不准翘二郎腿,特别是在长辈面前,家里的东西从哪里拿的放回哪里去,不能披头散发,不能烫头发,不能穿着拖鞋到处走,不能披衣服,衣服裤子纽扣掉了得及时缝补上等等。
父亲的严厉,让我总想着赶紧长大早些离开他,也不想听他喋喋不休的大道理。
父亲对我们的学习历来都没放松过。读小学时,他用有限的工资定了少儿读物——《儿童时代》,它引发了我对文学的兴趣。当时家里有一台收音机,跟砖头差不多大小,是黑色的。每天放学回家,我们都能在下午四点收听“小喇叭开始广播了”。说到写字,父亲自豪地说道,你们三姐弟写字太难看了,我就算用脚趾拇夹着笔写也比你们写得好。确实,父亲的钢笔字写得很漂亮,心里不服气也没办法,只有暗暗下决心,认认真真练习,工工整整写字。
1988年,我初中毕业,考了乡镇学校里的第一名,可以申报中专也可以申报州一中读高中。我想读高中考大学,父亲不同意我的决定,他硬是逼着我报师范学校。我极不情愿,但是父亲一句“你读高中我就不供你!”的狠话让我不得不屈从他的意愿。父亲跟我说道,原来厂矿里比我年长的哥哥姐姐中考成绩不错,读高中玩废了连中专都考不起,最后又回到厂里当工人受苦受累,读师范毕业分工就是老师,也不会太劳累。
新学期开学,父亲把我送到师范学校报到。父亲与班主任老师交流得知,学校每届都有保送优秀毕业生到云南师范大学继续升造的情况,于是,他鼓励我好好学习,照样可以上大学。只可惜因为补考了一次物理,让我失去了保送生的竞争资格。
1991年,不到十八岁的我师范毕业了,被分配在离县城不到8公里的一个村完小,离家将近100公里。学校建在一条国道旁,土坯墙、阁楼、瓦房,木板楼上是教师宿舍,楼下是教室,晚上还有老鼠偷偷找东西吃,然后大白天悄悄在床上留下粪便,条件相当差,生活用水又是一个大问题,需要走过窄窄的田埂到一公里外的水潭里提取。刚到学校安顿下来,我就“十万火急”给家里写信说明学校的情况。半个月后,父母给我送来了一个铁皮做成的箱子,一张方桌和四个小凳子,还送来一根挑水的扁担,全是崭新的,这些都是父亲亲手做的。父亲让我好好工作,刚毕业的我雄心万丈,刻苦专研,认真教学,学生成绩还不错,两年后调进了县城的学校。
1996年9月,我因婚姻关系要从学校调到千里之外的昭通。临行前一夜,父亲告诉我: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决心已下就要用心走好。他送给我三样东西:一张白色的长围腰,一对蓝色的袖套,一把锋利的菜刀,他希望我过好生活。
突然间,我觉得父亲也不是那么烦人了。
2000年,父亲退休了。由于我从事的是新闻采编工作,加上单位人少事多,所以工作很忙。父亲知道后主动把两岁的女儿带到他们身边照管,一带就是三年多。女儿不在身边,我甩开臂膀没日没夜投身学习、工作,完成了新闻本科的学业,新闻作品多次在省市获奖,个人也受到省市县表彰奖励。正因为有了父亲的支持和关爱,才有了我在学习、工作上的顺风顺水。通过不懈努力,2013年我评上了副高职称。随着这几年机关事业单位的工资改革,我的工资不断上涨,每月的工资让厂矿里的姐妹们羡慕,也让父母感到欣慰,因为二老的退休工资总额才及我的半数。
父亲有收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但凡看到“打老虎”、“拍苍蝇”的新闻就会在电话中跟我交流,我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希望我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遵纪守法,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始终做那个一直让他们骄傲的女儿。
父亲,女儿要感谢您!是您的严厉让我学会了坚持,是您的严格要求培养了我的自律,让我懂得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拼尽全力,没有您的谆谆教导,就没有女儿今天的幸福生活。
父爱如山,坚定不移;父爱如雨,润物无声。父亲,我想要当着您说出来:女儿爱您,女儿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