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者（外一首）

字相禹组诗

乱了方寸的时光

在路上与一切偶遇

语言凝在喉头 千丝万缕

那朵自由散漫的小花

被牛马嗅过后

依然坚强吐蕊 只不过

在下一个转角

它又比不过

女孩的浅浅笑意

忘了归家的酒徒

把酒囊紧紧握住

在一声杜鹃的幽啼里

竟找不到炊烟的方向

只有身旁的土狗

用眼神注视着我 不离不弃

我只是一个行者

在逃离与回归中漫无目的

像极了那朵野花

又像极了睡去的酒徒

只是

记忆中的转角与炊烟

早已淡去

朝拜

不知名的行者从酒徒身旁走过

路旁的枯藤上坐落了几只昏鸦

隐约的看见有人跪下

十指并拢

诵经的声音随风而来

无垠的旷野一片肃穆

可尽管这样

诸神已不再爱怜谁

他们明白

行者的朝拜

也只是困苦旅途的一种求恕

如真有一天

他们不再虔诚

再伟大的诸神 也只不过

成了庙里一尊

泥塑的佛

一个人与旷野

一个人走在旷野

眼眸深处

看不到泪水 唯有

几滴额头的汗珠掺和着尘土

不知何地吹来的风

划过脸颊

还带着熟悉的泥巴味

好像在提醒我

平仄 押韵

在这里都抵不过

晚来风急

一个人走在旷野

耳畔似有流水的声音

唇齿也尝到了潮湿的味道

恰似故园的小罐茶

又像极了经年的陈酿

可这般穷极的搜寻

最终找不出滴水的气象

只有 几只蚂蚁和蜥蜴

在我踉跄的脚步声里

匆忙躲去

一个人走在旷野

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忽然抱团压过了黑云

在这个午后

谁也不再能只手翻云

覆手为雨

只有发自心底的恐惧

夹杂着莫名的哀嚎

被这无边的旷野

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