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的男人

◆赵若君

二八出门四八归，

无须出门有须回。

儿在堂前不认父，

妻在房中问是谁？

这首不经意吟诵的小诗，触碰了外归乡男人痛苦的心灵，描述出他们外归而回的尴尬境地。

2012年10月8日，绵绵秋雨如雾如尘，国庆节收假了，我拎着几包行礼，匆匆踏上了返校的旅程。路上，一个男人不时和司机问这问那，满脸茫然的表情。我有些好奇，他明明操着浓浓的乡音，为何对家乡如此不熟悉？便忍不住问：“多年没回家了吧？”

“是呀，二十三年了。”

听他这么一说，车上的乘客一片哗然，齐刷刷地对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继而就七嘴八舌地询问：

 “二十三年？”

“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在外面做些什么呢？”

 “二八出门四八归，无须出门有须回。儿在堂前不认父，妻在房中问是谁？”我脱口而出，引来一阵笑声。中年人脸上面露难色，一声不吭，沉默着。人们也不再继续询问，除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车内沉寂了。

我收起刹那间得意的笑脸，为刚才的冒失自责起来：“二十三年，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是青春的流逝，是容颜的沧桑，是漂泊的无奈，亦或是宿命的安排！或许我这首不经意间吟诵的小诗，触碰了他痛苦的心灵……”

“街边那口井还在吗，师傅？”

 “还在呢，马上就到了。”

“那我就在那儿下车吧。”

 归乡男人和司机短短的对话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车到井边停下，他从我旁边下了车，慢慢消失在茫茫的秋雨里。车上的乘客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归乡的男人，希望你凭借这口井，能找到回家的门。希望你到达家门的那一瞬，能看到疼你的父母，念你的妻儿，还有三亲四戚，街坊乡邻，为你开启那道久闭的心门！

归乡的男人，你是千百万在外打拼男人的缩影，也聚集了那些驻守在家女人的孤寂！

归乡的男人，愿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尽快融合在一起！愿你不再漂泊，不再一路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