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诗书滋味长

■春江水

生平酷爱围炉读书。寒冷的冬季，一个人坐在书房的火炉边，一本书往手中一捧，便形同“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身外的绿肥青瘦全然不知，待到“酒足饭饱”，走出“黄金屋”，已时过境迁，抬头方知另重天。

冬季围炉读书，得有充足的“书源”，讲起来，该分借、租、买三种形式。人们常说：买书不如租书读，租书不如借书读。借书只是举手之劳，不损金耗银却“无本万利”，自然被大多数人接受，难怪有人说“书非借，不能读也”。而我，很少租书，也很少借书，买书却多，自认为：围炉诗书买为先。列位放心，不是对台搭戏唱反调，我有我的感受。

冬季围炉借书读的时候，常有这样的情形：正当你酣嚼于精彩情节，遨游于奇妙界地，却有不速之客吵醒美梦，书的主人要“回收”或另借他人。面临被“驱逐出境”，不乏苦口请求“放宽政策”，如果好话堆了一箩筐仍慈心感动不了铁菩萨，只好望书兴叹，却不时关注其“运动轨迹”，遐想联翩，但哪有亲眼目睹货真价实的好呢？无异憾事一桩，郁结心头，难消难解。一介凡夫的我又非有过目不忘的记性，看过一遍是不可能都储蓄进“大脑银行”，待到记忆模糊需查找书中某字某句急用，而书又不摆在案头时，总扼腕叹息道：还是自己有书好！况且，好书读一遍是远远不够的，要品其甘甜，领略其要旨，须多次精读细读，借来的书岂能容你“慢行军”？有时，一不小心若将别人的书损坏了，“缺胳膊少腿”的怎么也不好交代，还有的时候，提心吊胆别人会有场“暴风骤雨”，那场面，好比做错事的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等待“发落”。更有甚者，如碰着葛朗台式的书主，你借书，他不照顾情绪，只能换取“千唤万唤不出来”的结局罢了。对这种人纵气得咬牙切齿，也只好背地里吐唾沫，因为他在行使自己的“主权”。

看来，冬季围炉读书光靠“引进外资”是不行的，得“多种经济成分并存”，还需“开发本地资源”。于是就买。因此发了工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书店，看中的好书就买，纷纷装进提兜，俨然“大珠小珠落玉盘”，大肆挥霍一番后，钱物所剩无几，出现“财政赤字”，才幡然醒悟：这个月的家庭开支还无着落。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围炉诗书买为先，看自己的书，全然没有那种借书看被人追赶日夜兼程的感觉。夜阑时分，拧亮台灯，或一目十行，或字斟句酌，全凭自己掌握，走在路上，躺在床上，甚至上厕所都可以捧读一本，但看无妨。看自己的书，可以任意勾勒、记录，要么眉批，要么旁注，写多写少，谁也不会对你说：“咋这么不珍惜书”之类的话。读自己的书，不受时空限制，无拘无束，可以在高空中作鸟飞，也可以在海阔中作鱼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