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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0 09:36■ 李发强
这几年我在机关工作,因为工作原因,去过一些部门和单位,发现大家的办公室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便是里面都会有一个文件柜,文件柜里满满当当都是书。有时去找人办事,对方太忙,要我稍等,我便隔着文件柜的玻璃浏览那些书的书脊。从书名和作者来看,主要是政治和地方文史资料一类,比如我所在的彝良县是罗炳辉将军和刘平楷烈士的出生地,又属于革命老区,因此与此有关的书就更多。还有一种是摊派下来的书,这类书也不少。当然,偶尔也会发现一些别的书,比如有一次,我就看见某领导的书柜里齐刷刷码了一排崭新的莫言文集和三本一模一样的《现代汉语词典》。
之前我当老师的时候,因为写作的需要,我特别想弄一些跟地方历史文化有关的书来翻翻,但我不知道机关领导们的文件柜里有这样的宝贝,而且就算知道也枉然,我无缘接触他们的书柜,因此只得想别的办法。有一年,我去县志办买一本县志,听说我的来意后,工作人员的眼睛都绿了,说从没有私人来买过县志,我是第一个。后来我才知道县志这东西各单位都分发有,它们藏在书柜和储藏室里,基本无人问津,谁会舍得花钱去买呢!
我喜欢地方文史类图书,获得这些书的主要渠道是网购。我曾经在网上花高价买了《昭通解放纪实》、《昭通市苗族民间文学选编》、《端公戏音乐》、《昭通地区剿匪斗争史料》、《红军长征过昭通》、《彝良县地名志》等数十本书,可是待我后来进机关工作,去过很多兄弟单位和领导们的办公室后,才发现大家的文件柜里有很多类似的书,而毫无疑问,我手里这些书,就是从类似的某些办公室的文件柜里流落出来的。
2011年,我在孔夫子旧书网购得一本名为《彝良社会风俗》的书。该书为内部印刷,印数为500册。书的作者是我并不认识的程恩光老师,《后记》里说,程老师在弥留之际,请其内兄陈义宽把这本书印出来,以了却他一番心愿。程老师离世后,陈义宽先生便出资把书印了出来,然后用毛笔题了字,一本本送给县里的各单位和领导。而从题字来看,我买到的这一本,便是陈义宽先生送给我现在所在的单位的,但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当老师,因此没机会见到这本书,待我进了现在的单位,这本书已经被人当成废纸卖掉了。可喜的是它几经辗转流落到网上,最后机缘巧合,被我花二十块钱收入了囊中。我想,这本书最终能到我手里,对它来说,是归宿,也是命运。因此我相信,每一本书也如人一般,是有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