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梦(外四首）

作者简介：艾文华，原名段尹太，男，生于1990年6月6日，云南昭通人。系《巧家文学》自媒体主编。作品散见《星星》《诗刊》《边疆文学》《滇池》《岁月》等报刊。在2013年“第三届中华校园诗歌节”获奖。 诗观：“诗歌若养不活我的血液，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它的肉体。”

★艾文华

寻觅三两处偏僻地，在深山临水而居

无人寻花问柳，算九等好

开辟数亩荒地，种上粮食和蔬菜

再围几个小院，闲暇时节圈养些花草

院落十米以外，在松柏间载种几棵翠竹

这能算六等好，竹多心怡可算三等好

院落外若能挖个蓝水池，放养星星和月亮，算一等好

待我老来若无妻，就去梦里撬个土豆

若无儿，饿了，渴了，就去别人梦里盗几斤包谷

将院落外的松柏与翠竹伐来做柴火

温煮一锅昭通包谷酒。老当若益壮

能笔执岁月，以自然书，算一等一的好

车过大药山前

车过大药山前。庄内袅袅炊烟

时而弯曲，时而笔直

弯如山坡上割茅草的镰刀

直似一根天柱直插苍眼

车在大药山时。烤土豆的味再次提醒我

黑白底色，是我毕生的背景

虽已荒芜了二十五年

车过大药山后。村外云雾绕绕

近处流水，远处群山

流水低唱着山歌，已向我饯行

群山却怀抱着石头，

向我摆手，逐渐与我靠近

注：大药山，地名，昭通巧家境内。

在打荞山

在打荞山，不见荞场，不见粮。远处

乔木成林，松木成森。斑鸠的嘀咕

常在林丛中窜来窜去

泥泞小道，行人三三两两。也有赶马车的

骑摩托车的，跑面包车的……

喇叭声马铃声吆喝声顺风而过。

穿透我的脊骨

是一口呛鼻的老旱烟，烟味从这里喷出

又从这里散去

在山脊上，怀揣我坐下的是块界碑——

以北是老店，我以南是马树

模糊字迹贴着我脊骨

在界碑处，我听见打斗。

正从地下向我赶来

还有一根根野草正卖力地靠向界碑

此时，我再次嗅到那口呛鼻的老旱烟

这次是我口中喷出，烟味不曾散去

注：打荞山，老店，马树，地名，昭通境内。

在大脑包告白

早年登山，我急着一步就可登上群山主峰

我急着远眺在最低处的河流

田园，村庄和人群

早年登山，我急于把这一切的

小众群山

全全收归在我的眼下

中年登山，我如愿登上群山主峰

在最高处，却发现

我仅仅望得一眼不着边际的辽阔

随之而来的

是孤寂，是眼前的这棵松

孤零零地，站在主峰上，匍匐着大地

中年登山，高处的一片荒芜净色

使我吃尽苦头

中年之后，谁会如我般执意？谷底处多好

在一条布满棘条的谷中行走，多好

纵使被棘条刺得生疼，

灵魂还可取得花草止痛

注：大脑包，地名，昭通境内。

在秋风背后

当秋风从一种行为进入另一种行为时

像冰块进入火炉。亲爱的

我需要时间细细静听——

当我卷曲成团，独自躲进被子里取暖时

我需要时间细细静听，亲爱的——

当秋风从一种状态进入另一种状态时

像雨水进入干涸的泥土。亲爱的

我仍要时间细细静听——

当我在睡梦里，窥见影子在逃避孤寂时

我仍要时间细细静听，亲爱的——

当秋风环抱我们从另一种行为进入另一种状态时

我把时间还给白发，亲爱的

请你细细静听与你的谈话——

花草或将以此姿态苟活一世

我们或将以此姿态长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