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见证

张朝云

作为囹圄中的男人和女人，有人没经历过情感或是家庭的变迁吗？或许你已经看过了大卫·芬奇的电影《消失的爱人》，是根据原著小说改编的。作者是吉莉安费琳，在小说中采用男女主角分别叙述的复调方式，对于一部悬疑小说来讲，这样的叙述方式需要设计得极为周密，同时，丈夫与妻子的不同口吻也能代表我们更深入地了解婚姻中的秘密。

小说中的尼克，是一个失业在家的撰稿人，曾经在纽约一本男性杂志社工作，家乡在密苏里，有一点点凤凰男的意味；女主角艾米是个天资聪慧的女子，独立有控制欲。尼克的自述中说，“我有点儿注意力缺陷的毛病，而我的妻子又有点让人眼花缭乱。”这是电影无法提供的妙语，我看到这句话时禁不住大笑，在陷入爱情时，男人会关注女人的一颦一笑，但随着这段关系的深入，他们可能会进入相互漠视的阶段，这种注意力缺失会极大地伤害女性。然而，以我的智力，还是无法洞察小魔女艾米的花招，她在自述的第一段中说，男人喜欢酷女孩，她在结识尼克时，正在扮演酷女孩的角色。艾米说，“男人非常幼稚，以为世间有这样的酷女孩存在，我不妨扮演一个。”说实话，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佩服作者的洞察力，我们男人自私又肤浅，因为肤浅，所以那点儿自私总是分外明显，掩饰不住，还沾沾自喜不愿掩饰。女人洞若观火却默不作声，不点破，在游戏中已占得先机。

女主角艾米讲述她遇到那位怜香惜玉的旧日男友，说自己打算哭两分钟，两分钟之内，她的眼睛会变大、嘴唇会变厚，梨花带雨的效果最棒，但哭泣超过两分钟，她的眼睛就会肿，面容就不那么可爱了。但旧日男友拥她入怀时，她开始哭，一边哭诉，一边掐着时间，在一分四十八秒时停止，这种冷静的表演技巧，不知被多少女人掌握。这部小说翻译成中文有四十万字，其故事主干已经在电影中得到了充分展现。小说有一个地方更着力渲染，那就是网络、电影媒体对私生活的介入，公共舆论对婚姻与谋杀的影响。在生活中，我们都扮演着一定的角色，都具有表演性质。小魔女艾米从小就过着表演性的生活，当她独立的充满魅力的形象被婚姻生活弄得平淡、支离破碎后，她就同等于被谋杀了，她就死掉了。由爱生恨，由爱生忧。她打算报复她的丈夫，这桩疑案才渐渐平息。尼克洗脱自己的悬疑时所使用的方法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向妻子传达强烈的爱的信号，他的甜言蜜语能扭转乾坤。

社会学家艾娃·伊卢兹说：“我们都有一个井井有条，精打细算的世界。女性希望能够体验一些并不循规蹈矩的、不可预估的东西。被人追求过和被爱过对于一些有着前所未有的重要意义，它关乎自我价值感。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当自己被爱，就觉得自己变得更强壮，更有生命力。但爱情，还有婚姻，却为什么变得这么难？康奈大学的一项调查说，女人也害怕结婚。一旦婚姻失败，就会陷入困境、伤痕累累。对于某些女性来说，结婚带来的好处微不足道——她们只是增加了一个需要照顾她们的男人，而不是增加一个能养家糊口的人。并非人们不想结婚，而是只想结一次婚。

《消失的爱人》这部小说，让我们思索婚姻的本质。小说有离奇的地方，然而即使在平淡生活中也会有离奇的地方，时间会给我们做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