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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昭通·文苑丨饱含深情的疼痛和温暖

 2024-08-01 08:00  来源:昭通日报

艾青曾饱含深情地写道:“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也许正是因为心中对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有着特别深沉的爱,昭通作家刘平勇才数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创作了许多颇有特色的高质量文学作品。这些数量可观的文学作品,既是对那片热土的深情礼赞,也体现了作者对挣扎在那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的深切关怀和悲悯之情。

刘平勇创作的长篇小说《苍生》,是北京宣传文化引导基金资助项目,是中国北京出版创意产业园区精品文学创作出版平台暨“文学创业板计划”首批成果之一,2024年2月正式出版发行。《苍生》中的20个故事,通过芸芸众生的一颦一笑,探索人性的边界,感受命运的无常,体验生命的真谛,展现社会的变迁。

疼痛与温暖交织,悲悯与期盼融合,是《苍生》的主基调。《苍生》是一部以“营盘村”为地理“坐标”,以时间的递进为“经”,以20个农村底层小人物的故事为“纬”编织而成的长篇小说。书中的20篇中短篇小说,既相对独立,又形成一个统一和谐的有机整体。小说通过讲述近百年来营盘村各色人物跌宕起伏的故事,为读者呈现了一部相对完整而又曲折的农村百年变迁史。其整体构思和谋篇布局可谓别出心裁,独出机杼。

作为一个有良知、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刘平勇始终将关注和揭示农民的生存状态以及悲欢离合作为己任,并以饱蘸深情的笔墨进行艺术的呈现。在《苍生》这部作品中,每一篇小说都有明确的创作目的和指向,每一篇小说关注和揭示的侧重点均有所不同。可以说,《苍生》的关注点涉及农村社会的方方面面,有令人忧愤的人生悲剧,也有闪烁着人性温暖的悲喜剧。

从某种意义上说,小小的营盘村,就是一个小社会,就是整个中国农村社会的一个缩影。在营盘村发生的这些故事,在其他地方都有可能发生。“这些故事牵扯着个人的、群体的、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人性的方方面面的碰撞、阵痛、撕扯、无奈和新生。这里的山水草木、沙石瓦砾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在奔腾的时代洪流里,映射出百年来剧烈变化的社会景象以及农村面临的转型局面和人心走向。”刘平勇在《苍生·自序》中这样写道。因此,读《苍生》,就是读中国农村的一部百年变迁史,给人以厚重的历史感和浓重的沧桑感。

《苍生》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和美学价值,每一篇小说的情节都起伏跌宕,人物命运曲折多舛,读后给人以强烈的心灵震撼。

刘平勇来自农村底层,系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他教过书,当过村民委员会主任、小报记者、公务员等,可以说刘平勇是当代农村社会变迁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书中的诸多故事就发生在他的身边,为他所耳闻目睹,故事中的各色人物,可能就是他的三亲六戚。刘平勇是一个生活的有心人,“营盘村”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任何一个事件,都有可能在他心里发酵为一篇小说。他说,“营盘村”的故事永远都写不完。

每一个有良知和担当的作家,大抵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笔触转向社会底层,揭示命运风暴中的小人物的命运,反映他们的疾苦,传达他们的心声。刘平勇正是这样的作家之一。

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强调说,文学能够让人意识到自己缺失的东西,能够让我们明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并非易事。

以文学的方式反映社会矛盾,揭露所谓社会的“阴暗面”,是一个作家起码的社会责任和担当。譬如医生救死扶伤,给患者施行手术,以期祛除病灶,挽救病人的生命,病人不可能因为手术导致的疼痛而讳疾忌医,对医生提起诉讼或打击报复,甚至把医院给拆了。

是否可以这样说,作家就是人类灵魂的“医生”?他们用第三只犀利的慧眼,发现并揭示社会和人性的“病灶”,以期引起人们“疗救的注意”,从而在某种程度上推动社会的良性运行和健康发展。

也许这就是文学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正是基于上述认识,刘平勇耗费了3年多的时间,创作了这部《苍生》,塑造了20余个底层小人物形象,20个主角,20种人生况味。“小说以多重的、独特的叙述方式,展开了不同层面的故事情节,从个体到社会,从现实到虚构,从历史到现代,呈现了一个丰富的时代图景,逼真而残酷地展示了人生的困境以及奋斗的艰辛,对人性、对生命、对生存提出了严峻的拷问。”体现出较强的现实意义和美学价值。

小说总是通过讲述故事、塑造人物形象来达成创作目的。一篇小说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典型环境的成功营造和典型人物的成功塑造,二者水乳交融,从思想上、精神上和情感上对读者产生润物无声的影响。《苍生》在这方面无疑是较为成功和出彩的,且具有极强的代入感。《父亲》是《苍生》的开篇之作。小说以第一人称“我”的视角,讲述了“我”的父亲刘大顺20岁时被国民党军队抓了壮丁,随之遭受一系列非人的折磨,九死一生。后来在平津战役中跟随其所在部队起义,“父亲”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打了不少仗,最后负伤复员回家,娶妻生子。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白手起家,因此,“父亲”养成了节俭到极点的生活习惯。书中对“父亲”刘大顺节俭,甚至是吝啬的细腻描写,与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入木三分的细节描写令人捧腹之余,又忍不住潸然泪下。且看这段细节描写:

——父亲坐在门口吃饭,忽然看见一只狗在院子的一角拉屎,父亲的脸上一下子布满了笑容。父亲放下碗,顺手抓过一把草或者瓜叶豆叶之类的东西,把那一截一截的狗屎一一捡起,丢在厕所里作肥料。

这些精彩的细节刻画,无疑得益于作者对生活、对人物细致入微的观察及精当幽默的描述。有了这些坚实的支撑,故事情节得以有力推进,人物形象在读者心中顿时鲜活起来,如在眼前,经久难忘。

其他作品在塑造人物形象方面也颇为成功。从《牲口》这篇小说可以看出,作者对“牲口”这个人物寄予了更多的同情和悲悯。“牲口”长得壮硕,有热情,有担当,为了疏通洪水保住生产队的秧苗差点丢了性命,为了爱情,像牲口一样付出了卑微的一生,最终却因老婆背叛出轨而精神失常,令人扼腕叹息。

在《平民》这篇小说中,作者塑造了一个渴望通过自己的诚实劳动摆脱贫困、过上美好生活的底层农民形象。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美好的理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碰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平民不得不改变思路,寻求其他成功的捷径,于是平民想方设法地找到了在城里“做官”的同乡——“我”。“我”收了平民自酿的酒,听了平民的倾诉和远大理想,激起了同情心,帮助其“乱”(疏通)关系,办理相关证照。平民杀猪宰羊,大宴宾客,一为感谢,二为自己壮威,给自己脸上贴金,以期得到社会的尊重和认可,走上成功的捷径。但命运并不垂青于他,而是让他厄运连连,酒厂倒闭,养的猪全部死光,并因此背负巨额债务,导致妻离子散,最终因杀人而锒铛入狱,可悲可叹。

《苍生》是该书的重点篇目和压轴作品。作品用赞赏的笔调、多样化的创作手法,成功塑造了顾正实这个正面典型人物。从人物名字的设置便可看出作者的倾向性。顾正实,即顾家、正派、实在。顾家,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不忘关心老婆孩子,甚至委曲求全、想尽办法维护家庭的和谐;正派,在工作中从不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心里时刻装着老百姓,总是惦记“挂包”群众的冷暖,有求必应,随叫随到;实在,他在扶贫工作中务实不务虚,一心扑在工作上,时时处处为群众着想,想尽办法为群众办实事,解决实际问题。此外,顾正实还充分听取和采纳其他工作人员的意见建议,采取新颖独特的方法,帮助老年“搬迁户”解决“找不到家”的问题,受到群众的好评,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等等。

《苍生》通过一个个或离奇曲折,或动人心弦,或感人肺腑的故事,塑造了一系列生动、丰满的人物形象,从而夯实了这部长篇小说的人物基础,作品质量得以提升。

创作手法多样化,增强了作品的丰富性。

一是蒙太奇手法的运用,增强了作品的节奏感。譬如在《父亲》这篇小说中,作者截取了“父亲”的几个人生阶段,择其要而加以展开,有效避免了作品的冗长和琐细,让读者从“父亲”的几个人生阶段,窥探到不同时代“父亲”的不同生存方式和精神状态。

二是诗化语言的浸润,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刘平勇不是诗人,但他的小说语言时时处处闪烁着诗意的光芒。语言的诗意与灵动,大大提升了作品的张力和可读性。如《父亲》中的景物描写:“那天早晨,所有的植物都像新生的婴儿一样,嗷嗷待哺地仰着粉嫩的小脸,等待着乳汁一般的春雨降临。”这样灵动可感的句子比比皆是,读来清新可人,平添了作品的艺术表现力。

三是作品的整体构思颇有新意。用20篇以“营盘村”为背景的小说,多视角、多线索推进,全方位展现中国农村的百年变迁史,深刻揭示底层人物的生存图景,起到了一石二鸟、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四是以第三视角呈现、自我“暴露”、心理刻画、氛围烘托等方式立体化塑造人物,使得人物形象丰满鲜活,有效避免了人物脸谱化、扁平化、平庸化等弊端,增强了作品的趣味性和可读性,减轻了读者在阅读过程中的审美疲劳。

刘平勇是一个勤奋而有才华的作家,相信他在往后的时间里,会不断审视自身的创作,扬长避短,避免惯性写作,创作出更多更优秀的文学作品来。

作者:夏文成

审核:单娟   责任编辑:谭泽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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