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文苑丨《起舞》：“底层叙事”的另一种温暖抵达

《起舞》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四十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青年作家杨恩智继散文集《被风吹净的村路》、短篇小说集《如画似书》和长篇小说《普家河边》之后的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收入了杨恩智近年来创作并相继在《边疆文学》《四川文学》《山东文学》《小说林》《滇池》等刊物发表过的5部中篇小说和4部短篇小说。

集子里的小说，创作背景大都与一个叫普家河的村庄息息相关。那里的山，那里的河，那里的人，那里的事，字里行间，散发着浓郁的地域特色和生活气息，有较强的现实感和故事性。

中篇小说《通缉》通过绵密的叙述和有趣的故事，写出了一种小人物在现实中的诸多无奈和荒诞。通缉公告里通缉的对象是魏铼，但似乎“我”以及小说里的所有人，都在通缉的范围内，形成了小说主题意蕴的丰富与多维度。《索赔》里，因为一条柏油路通过村庄，一辆车在事故中损伤了田世能家的树木和庄稼，引起了一场索赔事件，索赔过程一波三折，田世能最终却又将所得赔偿退还给了事故人家，最终完成了道义被激活、良知被唤起的觉醒，体现出作者一种与人为善的人生理想。《黑山羊白山羊》讲述了一件农村欺凌事件，表达了渴望社会大众自觉遵循公序良俗的美好期盼。《村路》以李德义为家乡普家河村争取项目修路出现的种种阻碍，书写了所涉人员的种种心理，塑造了不同层次的人物形象，道出了一个村庄发展的不易。《村路》为我们修建的不仅仅是一条村路，还有许多条不同人物的心路。《起舞》中，五爷为了二嫂回到故乡，不但建了房，还在房前的路上装了地磅，一群在地磅上跳舞的女人，一个坐在地磅旁的一把靠背椅上思绪飞舞的男子，描写的是人的物质与精神的困境。短篇小说《闹铃》用手机的闹铃声结构全篇，写退休干部田常青由于闹铃引起的烦恼、焦躁，而这些烦恼和焦躁，看似是由闹铃引起，实则似乎又不是。《净水器》写的是子女对待老人的问题，老人需要的是什么？金钱吗？“父亲”把钱烧了，意味着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坚决地要给“大姐”家买净水器？读来引人深思。《东后街175号》写孩子读书的事，吴姐用一个公共厕所的门牌号开了一个户口，给那些被外出打工或者做生意的父母带进了城，却进不了想进的好学校读书的孩子迁户口，最后孩子们进了想进的学校读书，故事看似荒诞，读来却又让人心痛。《吼山》同样荒诞，在郭自闲“哟嗬嗬”的吼声中，野猪不但没往山上跑，还向他冲了过来。一个声大无比、吼声绵长的吼山人，看到站在地边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像端着一杆枪直直地指向他的村支书后，慌忙火急地逃出山林，嘴一下一下地张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起舞》收入的篇目中，杨恩智既写底层人物的生活苦难，也写他们的内心疼痛，写他们的挣扎与奋斗；既写人性之恶的不堪，更写人性的温暖，写对人性之善的呼唤与渴盼。在这些作品中，杨恩智始终坚持对底层的关注和对现实的批判，深入挖掘社会现实和底层人物的社会心理，把笔端插入到他们的内心深处，去挖掘人性向善的本质，塑造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独特的人物形象，完成了“底层叙事”的另一种温暖抵达，彰显出一个作家应该有的悲悯情怀。

作者：陈允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