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故事丨云岚嘴战斗风云

解放初，永善县主要有以安纯三、龙奎垣、陈超、龙定洲为首的四大股匪，有匪众3000余人。上半县以国民党昭通专员安纯三为首，笼络黄坪的肖国福等，代表着国民党的统治；下半县龙奎垣打着“西南人民革命军第三纵队”的旗号，自称司令，以黄华为中心，扶持刘汉江、杨善修等，形成地霸割据的局面。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宣布成立。朱德总司令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迅速解放尚未解放的国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第二野战军在刘伯承、邓小平、贺龙的指挥下，11月1日，发出向大西南进军的号召。

1950年1月1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十五军四十三师在师长张显扬的率领下，于2月28日到达昭通接管地方政权和改编国民党军队，任命龙绳曾为昭通警备区副司令员兼尹武纵队总队长。但是，龙绳曾又暗中接受了蒋介石密令委任的滇东北行政长官和川、滇、黔、康反共救国军总司令，并任命龙奎垣为西南反共救国军副总司令。

3月9日，四十三师一二九团进驻永善县城莲峰。28日，经中共云南省委批准，成立中共永善县委，为尽快打开工作局面，永善县委和一二九团党委决定立即招收干部，举办干训班，由部队和干训班一起组建5个工作队，分片开展征粮、剿匪、建政等工作。

4月中旬，四十三师命令龙奎垣将部队开往昭通接受整编，但龙奎垣只带了385人驻扎在昭通小堡子（今靖安）。龙绳曾、龙奎垣表面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暗地里相互勾结，密谋在端午节（6月19日）发动暴动。6月18日拂晓，四十三师包围龙绳曾，击毙俘获1500多人，解除龙奎垣385人的武装，准备将其送到昆明学习，龙奎垣反动成性，偷偷逃回黄华，大量招兵买马，封官许愿，召集人马近1000人，自称“龙师长”，与解放军一二九团打游击战。

8月初，解放军在马楠乡石灰窑等地击毙龙匪几十人俘虏360余人缴获长短枪370余支、战马两匹，龙奎垣随即偷渡金沙江，投靠四川卡哈洛、瓦岗一带的彝族头领安显忠（人称“安八儿”）。龙奎垣与肖国福不和，安显忠组织钻牛皮，喝鸡血酒、搞结盟，龙奎垣、肖国福放下前嫌一致对付解放军。

1950年12月20日，叛匪龙奎垣、惯匪肖国福，趁驻防永善的解放军四十三师一二九团调昭通接受新任务、警卫营尚未到达接防之机，煽动四川凉山民众1300余人，由务基窝落滩渡过金沙江，窜犯黄华，围攻黄华区政府。

龙奎垣、肖国福过江后，由韩有根率600余人，经务基捏池，企图攻占务基，进逼黄华；由龙奎垣、肖国福率700余人经金寨沙坝子，攻打黄华区政府，对区政府形成钳形攻势。当日，韩有根到达求雨堡时，被民兵击毙。

21日，龙奎垣、肖国福派出100余人的敢死队，对黄华区政府发动进攻，到达白沟时，正中黄华区委书记陈学海率领的工作队武装埋伏，敢死队溃败后从朝阳坝渡船逃命。下午，受永善县委、县政府和一二九团派遣，一二九团二营五连连长路凤喜、副指导员韩伯桢带领二排、三排、县公安队和区武装赶赴黄华增援。

增援部队与当地区委领导对敌情进行认真分析交换意见后，制定出“兵分两路，主动出击”的作战方案。一路由路凤喜带领三排连夜出发，从黄葛树（今黄华集镇）沿金沙江直扑回龙坝，阻击敌人进攻黄华；一路由韩伯桢带领二排及黄华苗族民兵班，经垭口、米贴从上而下向回龙坝江边压下去先炸船截断敌人增援和退路。韩伯桢带领二排战士火速行动，猛扑回龙坝江边，完成炸船任务，歼灭韩有根匪军大队长和匪徒30余人，并与数百名土匪激战。由于敌众我寡，副排长程万春负伤，二排边打边向马楠方向撤退。路凤喜带领三排从黄葛树行走20余里到山背后，拂晓与数百名正在烤火取暖的土匪相遇，双方激战，重创土匪。天亮后发现四面周围几个制高点均被肖匪占领，三排处于敌人四面包围之中，路凤喜负伤仍坚持战斗，并率领部队向垭口方向突围。这时候，肖国福带50多个土匪向路凤喜冲杀过来，关键时刻班长吴文忠带领5名战士奋不顾身地冲向敌人，连甩数颗手榴弹，将路凤喜掩护下来。敌人蜂拥而上，迫使解放军战士朝着云岚嘴百米悬崖退去。

这场战斗打得异常激烈，三挺机枪因子弹打完被敌人抢去，解放军伤亡18人，有3名战士失去联系，2名战士到穿心店被黑店惯匪艾永堂扣下，当晚被艾永堂、伪保长徐隆品和惯匪王文仲、张启海杀害，将尸体抛入粪坑。另一名战士马小明跑到农民解常伯家中被解母保护起来。

弹药不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路凤喜命令：“同志们！我们已走到绝境，为减少伤亡，留一个班跟我掩护，其他同志顺岩朝黄华区政府撤退，动作越快越好！”官兵纷纷表示愿留下掩护，班长赵善廷力争掩护任务，让路凤喜带兵撤退。路凤喜叫吴文忠把所余手榴弹和子弹留下，挥泪默别。

为掩护路凤喜和战友撤退，一阵火力将百余名敌匪吸引过来。路凤喜他们迅速消失在树丛中，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激烈战斗，由于地形不熟悉、敌众我寡，战士们直打到弹尽路断，退到云岚嘴，三面是敌，一面是悬崖，再无退路。赵善庭把仅有的一颗手榴弹丢出去，当场炸死6个土匪，为保持革命气节，班长赵善庭、团文化干事李文通和李有才、李廷珍、尤忠慈、张秋东、陈三保七勇士带枪纵身跳下悬崖壮烈牺牲。

23日晚，土匪占领黄华街，包围了黄华区政府。区政府被围60多人，固守区政府（原龙奎垣的公馆）等待援兵。土匪摸清区政府里人员不多，24日夜发起猛烈攻击。在子弹不多、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区委决定乘敌不备突围。当夜10时许，全体被围人员撤出区政府向鲁溪方向转移，黄华区政府被土匪占领。

四十三师师长张显扬接到报告后，立即决定，一二九团二营暂缓调离永善，师侦察连从鲁甸县梭山火速行动，警卫营一连从昭通急行军出发，三支主力部队直扑永善县黄华，坚决消灭土匪。侦察连在连长郭永瑞、指导员秦起富的率领下，从鲁甸梭山经昭通大沱以及永善码口、大兴、莲峰，两天一夜急行军400余里。

25日拂晓，永善县委书记孙志能、县长杨霖派出由副营长郭凤林率领的四十三师特务营和一二九团二营长李伍小率领的增援部队共600余人，在鲁溪与黄华区政府突围出来的同志会合。

26日凌晨6时，发起全面反攻，当晚22时许，肖国福见势不妙，企图从交通壕里向西逃跑，警卫营战士杨兴富、陈文甫将其抱住，拉响手榴弹，将肖国福炸死，杨兴富、陈文甫2名战士光荣牺牲。

27日夜，龙奎垣见大势已去，在肖国福固守粮库时，带10余名护兵偷逃出包围圈，连夜逃往梯子岩。部队紧追不舍，将其护兵击毙数人，龙奎垣逃往务基方向。部队分兵向匪司令部龙公馆和固守碉堡的土匪发起猛烈攻击，激战3小时，炸毁敌碉堡，炸死土匪几十人，俘匪200余人。

龙奎垣最后带着心腹石友祥逃到务基青龙沙湾滑推嘴时，见渡船被封锁过不了江，只好躲藏在张秀珍家。农协会员张秀珍稳住龙奎垣后，及时向农协会报告。解放军以劝转攻，当场将龙奎垣击毙。石友祥见龙奎垣被打死，只好乖乖地缴枪投降。

28日，一二九团五连三排官兵与龙奎垣、肖国福土匪激战三天三夜。至此，历时9天的黄华暴乱平息。横行霸道永善县多年的龙奎垣、肖国福二匪势力彻底覆灭。在这场战斗中，共毙敌120名、俘敌10名，群众捕杀逃匪37名，同时缴获枪支弹药一批。

暴乱平息后，永善县政府在黄华召开群众大会，枪决了杀害解放军战士的土匪赵天才、艾永堂等7人。龙奎垣、肖国福被消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永善、四川雷波两县，金沙江两岸各族人民群众拍手称快。贴标语、放鞭炮，锣鼓喧天，庆祝胜利。昭通专署拨粮1万斤，县政府拨粮3000斤，机关干部捐款80万元，各地群众纷纷捐钱、粮、物，送往黄华，救济受害群众，开展恢复生产、重建家园。

通讯员：田 明 马忠福 王世超 王正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