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书香丨阮殿文诗集《九十九夜》短评

在美丽的彩云之南，涌现出了许多当代诗坛不可忽视的诗人，如于坚、雷平阳、王单单等。在群星璀璨的云南诗歌版图上，诗人阮殿文以其独特的诗歌风格和精神气质，一花独放。翻开阮殿文的诗集《九十九夜》，初读其诗，就被他独特的诗歌风格深深吸引。剖析其诗歌的精神内核，是对祖国的热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大自然的感怀，信仰是隐约的源头，这和诗人少数民族的身份密不可分，他天然的纯真、虔诚，让他的诗歌语言性与异质性熠熠生辉。

出生于1973年的阮殿文，经历过北漂、创业失败等周折。他曾在一次访谈中说：“我从一个青春黑发小伙，到两鬓斑白的青年，熬败了无数春花、秋叶和寒冰，击垮了无数迷茫、挫折和怨恨，似乎只为这些诗而活。写下这些诗，我只想用它来唤醒自己，并把自己从现实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得到心灵和精神上的救赎。”诗人阮殿文落笔的诗是清洁的、饱含诗韵的：“湾湾田是安静的/锁眼草比湾湾田安静/我离开湾湾田/道路比锁眼草安静//长安街是安静的//玉兰花比长安街安静/我离开长安街/云南比玉兰花安静/狂风执意要把我吹倒/大雨把尘土和成泥泞/想把我滑入深沟堵塞河道/我蜕了层皮给它们，过来了//突然得了轻松，接下来的日子/走着走着我就笑了起来/鸡们在我的笑声里进了鸡圈/鸭们在我的歌声中进了鸭舍//是呀，在你大能的世间/你知道，我与他们活法迥异/他们乐于潜伏在深屋里装神……”诗人在《走着走着我就笑了起来》这首诗歌中，写法呈现简约风格，但简约并不代表简单，诗歌在平常的叙述中，不断加强，不断“聚神”，把诗人个体独特的经验推向了高潮。不论是故乡湾湾田，还是北漂的长安街，在经历了人间冷暖后，诗人内心并未悲观，而是拥有一种难得的精神愉悦高度，并把这种欢愉传递给读者。

一个优秀的诗人，一定拥有深邃的目光和犀利的洞察力，更重要的是要从生活经验中获得广阔的视野，以辽阔的胸襟，提振精气神。“这比空气还轻的破玩意/只是懦弱者把玩的游戏/岂能放在花园里/当玫瑰花浇灌//天空那么广阔/也有阴郁的时候/待雷电消失，阴云散尽/又会撒播阳光和温情//大地那么富有/也有闹心的时候/待山峦止步，冰川归壑/又会举起稻米和瓜果//把双手从阳光背面伸出/让双脚从泥土里站起/既然万物都还活着/我们就该活在万物之上。”在《悲观》这首诗歌中，我没有看到表层的悲观，而看到了悲观主义者的春天。开篇就出其不意，把悲观看成“破玩意”、只是“懦弱者把玩的游戏”、不能“当玫瑰浇灌”，这样与众不同的开头，给人欣喜的新意。接着借助自然界的具象，以比喻解开悲观“囚笼”。细节的描写，让读者明白，其实万事万物都有阴郁的一面，我们不必悲伤，同时也让诗歌的节奏舒缓了许多。诗人显然不想浅尝辄止，最后诗人呐喊出“既然万物都还活着，我们就该活在万物之上”这样发人深省的哲思性诗句，显示了诗人深厚的文字功底和想象力，对抗悲观的方式就是战胜悲观，一个悲观者变得明亮，读者从中获得悠长的哲理。诗人笔下这样充满哲理的诗句还有很多，如“孤独的人依然坐在小屋窗前/看着夜空深处灵光闪闪”。

阅读阮殿文的诗集《九十九夜》是一种精神的“逾矩”，这些饱含诗人特殊经历的诗歌，给人真切和虚幻。真切的是诗人的感情，虚幻的是诗人超凡的想象力，我一直在寻找接近诗人的诗歌路径，语句、意象、情感基调，显然我是很愚笨的，因为我还未懂得诗人背后的诗歌“原理”，仅以一点拙见浅谈了自己的读后感受。愿这些诗句像“高贵的献词”，献给每一位喜欢他的读者，让“清洁的抒发”，融入我们的骨子，永远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活里充满阳光和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