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人文丨最是那一抹乡愁

岁月长，粽子香；端午到，惬时光。一年一端午，一岁一安康。老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广西壮族自治区梧州市岑溪市，端午节放假3天，无法回家与老人团聚，空留下一抹乡愁。

农历五月，街上的艾叶、粽叶、粽子渐渐多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艾叶和粽叶的清香，让人陶醉不已。

粽香情浓忆端午

“妈妈，今天幼儿园过端午节啦！我吃到粽子啦！”儿子在视频里高兴地跟我说。一会儿，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激动地说：“妈妈，你看我额头上涂的是什么？是老师给我涂的哦！老师还给我们发了艾叶、漂亮的香包，你闻闻，好香哦！妈妈，妈妈！你看，我手上还有老师给的五彩绳哦……”儿子一个劲儿地说着。节日，在儿子的幼儿园里总会提前过。儿子快幼儿园毕业了，而我在苏甲乡中学教书，幼儿园组织的亲子活动我一次都没参加过，心里满是愧疚。每次看到儿子亲子活动的视频，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而他却是由老师带着做活动，心里五味杂陈。作为一个妈妈，我太亏欠他了；作为一个妻子，我已然失职……每一个节日，心里总是愁绪蔓延。端午时节，思绪的闸门再次打开，思念就像洪水一样冲撞着心门……

昭通口味的粽子，吃了13年了，我还是吃不惯：粽叶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一到端午，我就想吃家乡的粽子，那是家的味道。我更想和母亲一起上山采摘粽叶，想念一家人包粽子时有说有笑的场景，想念家乡的划龙舟比赛……尤记得，每年端午节前夕，我都会和母亲一起上山采摘粽叶。粽叶是野生的，长在草木丛生的林子里，粽叶和芒草都是锋利的“暗器”，一不当心，手、脚、脸就会受伤。母亲生怕我受伤，总是在前面为我开路，开玩笑地说：“你这漂亮的小脸蛋，要是被划伤了，留了疤，将来就没人要了。”我假装生气地说：“‘外貌协会’的人，还要我看得上才行呢！还有人生的目标不只是嫁人。我不嫁人多好啊！可以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给你‘防老’！”母亲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粽叶分为软、硬两种，母亲细心地教我选摘粽叶。粽叶采摘好后，还要洗粽叶、煮粽叶。绑粽子采用的不是麻绳，而是用竹子削的篾。篾的制作非常讲究，必须挑选嫩竹子，不仅要削得细，还要处理得非常柔软，经过蒸煮后，篾更有韧劲，不易折断。竹子的清香味，让粽子闻起来特别香又好吃。篾准备好后，就得准备包粽子的馅了。首先要把五花肉切成条状，然后放入盐、五香粉、酱油、大蒜以及炒好的芝麻等馅料搅拌均匀。如果喜欢吃花生馅的，就把花生米炒香、碾碎，待用；如果喜欢吃黄豆馅的，就把黄豆炒香、碾碎，待用；如果喜欢吃红豆、绿豆馅的，就把红豆、绿豆洗干净、泡好，待用；还可以把花生、黄豆、红豆、绿豆拌在一起，做成混合馅的，口感也非常不错，口味可以完全根据个人喜爱而定。我仿佛看见母亲端着包好的粽子走来……不知不觉中，忍了半天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处，偷偷跑了出来……

家乡的粽子是包成条状的，有点类似于扁担，中间粗、两头平，又像拱桥，因为中间的馅最多，不像昭通的粽子是漏斗形的。家乡有个说法，粽子中间的拱形越高，家里的孩子就会长得越壮实，更加人丁兴旺。家乡的人嫁娶、乔迁、添丁等喜庆的场合，都少不了包粽子。而且还要请村里包粽子的好手来帮忙，包出来的粽子好看，主家就会特别有面子。母亲不仅是削蔑的一把好手，还是包粽子的好手，村里哪家要包粽子，就会先去请母亲。受母亲的影响，我也会包粽子，但没有她包得好。昭通只有在端午节才包粽子，就连粽叶也要在这期间才买得到，当看到街上的粽子时，纵使形状和味道与家乡的不一样，却也牵动了我的乡愁。在远嫁这场“豪赌”中，我始终赢不过“常回家看看”这一句话，无法承欢父母膝下，作为一个女儿，我可谓不孝。思念，也因此毫无底线地纵横了我的世界。家乡，端午节，我回不去，其他的很多个节日也回不去……

情系端午节浓浓师生情

“同学们，端午节快到了，你们准备怎么过啊？做包子和粽子吃没有？”我问学生。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老师，端午节快乐！”“我们都跟平时一样，觉得没什么特殊的。”“爸爸妈妈都不回来！我们也不会做啊！”……听到这些，我心里不禁涌上一阵酸楚。父母不在身边，家中的节日氛围竟如此缺失！“每逢佳节倍思亲”，作为成年人尚且如此思念亲人，更何况是学生们呢？当我看到他们一个个失落的眼神时，眼里顿时氤氲而起，他们的期许、我的思念，恰似一卷卷乡愁。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想让他们感受一下节日的氛围以及爱和温暖。我给他们讲了屈原的故事以及端午的习俗，纠正了端午的祝福语不是使用“快乐”，而是用“安康”。想到昭通的端午节除了吃粽子，还有包子、鸡蛋、蚕豆等，我就对他们说：“看在你们平时都比较乖，我明天做包子给你们吃！”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欢呼声，有的学生激动地抱住了我。鼻子忽然变得酸酸的，似乎我的心灵也有了归属……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街上购买做包子的材料，课余时间和面、揉面、炒馅，还请了学生来我宿舍体验做包子。他们不会做，我就手把手教他们。本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创造出各种形状的包子，让人又想气又想笑！宿舍的蒸锅很小，一次只能蒸8个包子。蒸锅太小，学生又多，1人1个包子也是个不小的“工程”。那一天，站了很久，脚都站疼了，但是看到他们吃到包子时开心的模样，再辛苦、再累也是值得的。自此以后，每一届我带的学生，我都坚持在端午节做包子给他们吃。

我的坚持，并非表达我对他们的怜悯，而是我认为，我和他们一样，心里都有着这一卷乡愁。

路漫漫，人匆匆，粽香缕缕，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端午安康，以慰这一卷乡愁！

作者：韦茹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