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少年 | 捕虫奇遇

夜晚，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小区花园里，传来虫子此起彼伏的歌唱声。有时是独唱，有时是合唱；有的像舒缓的小夜曲，有的又像激昂的摇滚乐。

我家的小狗串串，这时静静地蹲在阳台上，两眼看着花园的方向。

“干什么呢？” 我问串串。

“我在听音乐会呢！”

听到串串的回答，爸爸笑了：“什么音乐会，那是蟋蟀的叫声。”

我对串串说：“你听得懂它们唱什么吗？”

一段温柔的歌声响起，串串说：“这是一首小小的情歌。”

爸爸说：“串串说得没错。歌词大意是，这是我的世界，你们最好别来。”

爸爸的回答引起了我的兴趣，“嘿，真有意思！”我说。

“有什么意思！”妈妈出现了，她瞪了爸爸一眼，又对我叫道，“快去做作业！”

爸爸带着串串出去散步了。我做完作业，在小区花园里找到了他们。我们坐在椅子上，在蟋蟀的叫声中，听爸爸讲童年的故事。

“我小的时候，经常和小朋友捉蟋蟀。我们捉到蟋蟀后，把蟋蟀养在各种罐子里。”

“你们养蟋蟀，是喜欢听它们唱歌吗？”串串问道。

“我们喜欢斗蟋蟀，比赛谁的蟋蟀厉害，然后排出名次。有一次，我捉到一只黄麻头蟋蟀，取得了和梅花翅蟋蟀决战的资格。”

“结果怎么样？”我问爸爸。

“经过十几个回合的大战，黄麻头终于获胜，取代了梅花翅的位置，成为当年的老大。”爸爸言谈中，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草坪里，传出一只蟋蟀响亮的鸣叫声。

第二天，吃过晚饭，我就出门了。串串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尾随着我来到花园。

“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你一起捉蟋蟀呀！”

“你怎么知道我要捉蟋蟀？”

串串的目光移向草坪里的一堆小石头，爸爸说的好蟋蟀，正在大声鸣叫。

我轻轻地走过去，侧耳细听，蟋蟀就在一块石头下面。

串串说：“你看，这里有个洞口！”

石块翻开的地方，有一个小洞口，蟋蟀一定是钻进洞里了。我对串串说：“往洞里撒尿！”

“看你出不出来！”我紧紧地盯着洞口，等待蟋蟀现身。看着看着，发觉洞口在一点一点地下陷，我脚下的草地也开始晃动。

“不好！”我惊叫一声，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已经轰然塌陷。我和串串一同落入洞中。我和串串睁开眼睛，同时叫道：“你怎么变小了？”

这时，我听到一阵嘈杂声，循声看去，只见众多蟋蟀冲了过来，把我和串串团团围住。一只凶猛的蟋蟀走到我们面前，振动双翅，响亮地鸣叫了两声。我看到，他的双翅上各有一个梅花图案。

我惊讶地问道：“你是梅花翅？”

“正是！”梅花翅神情冷然，厉声下令，“带走！”

众蟋蟀押着我和串串来到一块空地。一只金黄色的蟋蟀坐在中央，几只小蟋蟀侍立两旁。梅花翅对我和串串喝道：“这是我们的黄麻头大王，还不快快拜见！”我和串串面面相觑，被几只小蟋蟀推倒在地。

黄麻头看着我，目光威严地说：“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黄麻头、梅花翅说：“先让他们表演角斗。”

一只小蟋蟀走到我跟前，把一根草秆塞到我的手里。

“这种草秆是你们人类斗蟋蟀时使用的工具，用它拨弄我们，激发我们的斗志，让我们尽力打斗。现在，你就用它和你的宠物狗角斗。”梅花翅退后几步，喊了一声，“开打！”

“打！打！打！” 周围众蟋蟀齐声高喊。

我给串串使了个眼色，串串心领神会。我尽出虚招，他只叫不咬。

梅花翅看出问题，便厉声说：“再耍花招，就地处决！”

我横握草秆，大叫一声，向串串冲了过去。草秆狠狠地捅在串串的小油肚上，他疼得倒在地上，“哎哟”直叫。

众蟋蟀一片欢呼。我跑到串串身边，叫道：“串串！你怎么不躲啊？”

串串忍着疼痛对我说：“不来真的，恐怕我们真的活不成了。”

梅花翅环顾左右，大声说道：“人类为了自己的私利，毁我家园，抓我子民，把我们关进牢笼，为他们表演角斗，供他们娱乐开心。多少好蟋蟀，夫妻分离，失去自由，伤痕累累，客死他乡。”

梅花翅一挥手，众蟋蟀向我和串串涌来。他们张着大嘴，利齿闪光。

“慢！”这时，黄麻头喊了一声，叫停了众蟋蟀。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走吧！”

“大王！”梅花翅急切地说：“你难道忘了30年前，他父亲强迫我俩的祖先角斗的事了吗？”

黄麻头缓缓地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众蟋蟀目送我和串串离去后隐入草丛。

当我和串串回到花园草地上时，我们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们呆呆地坐着，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月光朦胧，虫鸣声声，那么真实，却又如同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