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荞饭

在昭通买一碗荞饭只用3元钱，对于大多数老昭通人来说，无粗粮不成餐。对于舅母来说，那是养家糊口的手艺。

去年，舅母满心欢喜地去老家采买荞面，花了100多元，最后做成荞饭只卖了90多元，亏本了！没人会关心荞饭繁杂的制作工序，他们更在意的是装荞饭的碗大不大，装得满不满，有没有掺假。

年轻一代吃不惯这些粗粮。我外婆说过，曾经荞饭就是主食，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愈发喜欢吃些粗粮。有些味道，会牵引着人怀念过往，想起那时的人、那年的事。

我是在爸爸得了糖尿病后才知荞面有降低血糖、预防心脑血管疾病的作用。

有的商家为了降低成本会掺假，这里指的“掺假”是荞面的品质很差。舅母做的荞饭是真材实料，宁愿自己亏本，也绝不掺假！

搓荞饭是项体力活，要用全身的力量配合手去搓揉，再用筛子把小颗粒的荞疙瘩筛进准备好的盆里，这样的动作重复10多次，半小时后，一盆比米粒还小还圆的荞疙瘩就弄好了。

舅母的额头上渗出一排细密的汗珠，它们并没有汇聚成珠顺着脸颊落下，仿佛一排排小薄冰，冰又化成雾，在白炽灯下，水汽氤氲。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把搓好的荞疙瘩用洗干净的甑子蒸熟。只见舅母用白色的纱布缠好甑碟，将珠玉般的荞疙瘩倒进甑子里蒸熟。白色的蒸汽飘啊，飘啊……清香的荞饭便制作成功了，吃起来特别筋道。绿中带黄的荞饭，微苦中带有淡淡的甜香。舅母卖的荞饭有很多老人慕名前来购买，甚至还有提前预订的。舅母做的荞饭品质好、价格低，多年来价格不变，仍是3元一碗！

工作无高低贵贱之别，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脚踏实地地奋斗，不丢人！

 作者：柳 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