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孤独 ——永善县桧溪镇得胜村留守人员小记

记者 谭光吉

在很多偏远的农村，你总是可以远远地看见那些在家门口翘首轻盼的身影，也能感受到那一双双深邃的眼睛里渗透出来的孤独。得胜村却没有时间让他们在孤独里悲伤，只能在贫困里痴痴地守望。

11月3日，阳光终于刺破层层厚重的乌云，将一丝温暖洒向得胜村湿润的土地。

牛栏坪古稀老人翻山越岭的企盼

在上漆树湾的一块坡地上，一对老夫妇正略微迟缓地在地里刨着魔芋。等我走到跟前，老婆婆也停下手里的活准备歇息，她一边喘气一边说：“我们也是实在没得办法了啊，七十几的人了还要跑楞远来做，天不亮就出门，擦黑了才回屋，还要喂猪。真干到哪天干不动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这里婆婆忍不住有些哽咽，连忙用沾满泥土的围裙擦拭眼睛。

原来，婆婆叫伍贵荣，他们本是牛栏坪的村民，几个女儿远嫁，媳妇得内风湿已经卧病在床6年了。这些年给媳妇看病花了不少钱，刚修的房子还欠着贷款，儿子只有外出打工帮忙还债。可是在外面的活也不好找，三个孙子正读书，有一个马上要考大学了，古稀之年的他们只能到地里劳作贴补家用。魔芋的种植需要换土，这几年牛栏坪的土质不好，他们只能在上漆树湾承包两亩地，每天翻山越岭来种魔芋。偏偏今年的雨水多，魔芋大多烂在土里了。自己髋骨受过伤才取了钢针，老伴的腰又患有风湿，但老两口仍然希望多做些活早些把债还清，让孙子们好好读书。

上漆树湾一老人对三户人家的守望

时至今日，上漆树湾还藏匿在一个不通公路的深山里，交通的闭塞使这里的人们在贫困的漩涡里徘徊。年轻人通过外出打工的方式暂时挣脱山里的困窘，因此陈文耀的儿子、女儿以及女婿的哥哥三户人全部举家外出，剩下冷冷清清的房子就全部交由陈文耀来看守。

陈文耀本是金竹坪的人，但他现在的起居生活都是在上漆树湾度过的，只有农忙时才会到金竹坪帮老伴干一下自家的农活。最近这几天，陈文耀就忙着早上喂了猪再步行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去金竹坪帮着挖魔芋，忙的时候直到晚上12点多才能回来喂猪。这么泥泞湿滑的山路在白天也难以行走，很难想象陈文耀是怎样摸黑回到上漆树湾的。他说，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帮几家人捡捡被风吹落的瓦片，在屋子周围种一些小菜，找不到人说话的时候就一整天开着电视尽管自己有时不看。

就这样，一个人一台20寸的旧电视机已经在上漆树湾相伴了整整三年。

从黄泥湾到上漆树湾的挣扎

见到魏再美时，她正是桃李年华，脸上还透着几分稚气，但她怀里却抱着一岁多的孩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六岁的妹妹。

魏再美是黄泥湾人，而黄泥湾则是得胜村最远最高的一个自然村落。料峭的山崖阻断了黄泥湾通往外界的路，部分村民选择举家搬走或外出务工来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魏再美初中毕业后也选择了到重庆打工，但由于文化程度不高，也没有专业技术，新的生活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从重庆打工回来后，她嫁到了上漆树湾张家。现在，自己主要在家照看孩子，家里的收支仅靠公公张远富饲养两头黄牛以及丈夫在外打工挣的钱。魏再美的眼睛里充满迷茫，对于创业致富以及对孩子未来的教育上，她还没有过多的思考和打算。

从穷困的封闭到守望的孤独，从黄泥湾到上漆树湾，魏再美的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