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昭通新闻网
2022-04-08 08:32董卿在《朗读者》节目中谈及想念时说:“想念往往不是刻意的,它出现在很多我们无法控制的瞬间,看电影、听歌、望着一张张相片的时候……”八月的桂花香、省耕湖畔浮游的野鸭、发达广场烤洋芋的老奶奶……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无不在提醒我:我在想念远在600公里外的朱提大地——昭通。
我常把这思念之情寄托在昭通的同学身上,和他们谈昭通,往事历历在目,感慨万千。起初,他们会和我说有时间回来看看,时常联系。慢慢地,他们只会说:“你莫是疯了,整天想昭通。”在他们眼里,我竟成了鲁迅先生笔下四处与人说话的“祥林嫂”。感慨多了,多多少少会让人生厌,我也表示理解。可我就是如此想念昭通。
记得当时去昭通我是不喜欢的。高考的失利让我几近崩溃,也对昭通有了几分恶意。而长辈嘴里特定的“地域黑”更是让我对昭通产生恐惧,仿佛即将登临人间炼狱。现在想想,是昭通收留了我,是昭通学院收留了我。
在我这种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看来,大理到昭通的600多公里路是非常遥远的,我早早地规划路线。在列车、飞机、大巴这三种交通工具中我选择大巴。列车是我这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土包子”不敢“拿捏”的,它需要我坐大巴到大理下关,然后转高铁到昆明,再转K853次列车到昭通,几经波折担心走丢;坐飞机?一是没钱,二是觉得省内无急事没必要。因此,我奏响了长达12小时的“大巴摇篮曲”,开启了前往昭通的求学之路。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心宽体胖的中年男子,同车的还有一些学生,许是累了,他们上车便睡了,半路无话。我不敢睡,就把车窗打开,望着一路车水马龙,思绪万千,竟有些想家了。这时,旁边的大叔紧了紧衣服侧过身背对着我,许是我把窗户开太大了,看了看他蜷缩的身子,我便把车窗关上了。车上渐渐回暖,那些学生醒来后开始交谈嬉闹,车上还在睡觉的人或蹙眉转身或咳嗽来表达不满。大叔也醒了,对这些学生比了个“噤声”,车内安静了许多。
车辆继续行驶,乘客陆续醒来,窗外的山林与骄阳交相辉映,裸露的岩石颇有特性。大叔望了望关闭的窗户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是去昭通读书吗?学什么专业?”我的汗毛立马竖立,似乎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我轻声答道:“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防备,自顾自地说着对大理的印象,说着此行带学生来大理比赛的种种趣事。从他言语中得知他是一名教师,望着这群学生,不像作假,我开始慢慢放松心底的防线,和他交谈起来。得知他是昭通学院毕业的,不禁又亲近了几分,话自然多了,这一路也就没那么孤单了。
行至昭通江底已是晚上八点,车外漆黑一片,车内渐渐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渐盛,再行驶半里地便下起倾盆大雨,车内气氛压抑,几近无话。快到车站的时候大叔问我有没有订酒店,我有些纳闷,车站旁边不是应该有很多住的地方吗?可当我下车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这个临时客运站连进站口和出站口都没有,旁边更是没有任何建筑,只有呼呼刮过的冷风和夹杂的雨水,荒凉、破败、讨厌之感油然而生,这一刻,我只想逃离。今晚自己要落脚何处?该怎么办?我蹲坐在地,几乎崩溃。这时,大叔带着他的学生过来说他给我订了酒店……后来,母亲知晓了此事,便与大叔常常联系。这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昭通人,因为他,我开始喜欢上昭通。
说起昭通,一定要说昭通苹果。我喜欢吃苹果,可口、甜脆的昭通苹果满足了我对苹果的所有幻想,清脆的果皮、爽口的果肉、莹白的糖心就像白胖胖的小孩让人忍不住亲近怜爱。雪花在冬夜舞动,人们在白昼高歌。在南方玩雪想玩得尽兴,就得来昭通。玩累了再和朋友去镇雄酸汤猪脚或天麻火腿鸡火锅店“甩”一顿,舒适极了。
比起这些,我还是最喜欢昭通的夕阳。大四那年实习的时候,几个玩得好的朋友总是做着“夸父”的工作,去跟踪、追寻夕阳,站在海拔接近2000米的昭阳区感受着大自然的美。昭通的太阳总是又大又红,就像一个大灯笼挂在天边。昭通的落日总会染红整片天空。如果你想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就得去省耕公园,那里不仅有夕阳还有海鸥,时常能看到海鸥在夕阳下盘旋。我刚到昭通的时候,省耕国学文化公园还是一片沙滩,现在已经建设成湖光山色、碧波荡漾、海鸥盘旋的人文景点了。来昭通四年,昭通的变化不只省耕国学文化公园,刚到昭通的那个临时客运站也已经不“临时”了。这些变化诉说着“咽喉西蜀,锁钥南滇”的昭通在蒸蒸日上。
在我看来,昭通是我的第二个故乡。现在回到大理工作已有半年,我还是会时常想念昭通,想念昭通学院的亲朋好友,想念自己大学四年的青葱岁月,想念让我第一次爱上昭通的大叔,想念“秋韵昭通”的糖心苹果,想念省耕国学文化公园,想念……想念让遥不可及的人和事变近了。
此刻,我的周围是整个昭通。
作者:陈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