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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21 14:16弹指一挥,白驹过隙。皎洁的月光静静洒满心房,风影摇曳,树影婆娑,好一个夜色姣美的晚上。
回想,七十年代以来的儿时记忆。那时,国家还是计划经济时期,买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大人们终日口朝黄土背朝天在生产队挣工分,为一家人一年到头的生活忙碌着。那时的我们,一群七、八岁生长在农村的小孩子,虽然没有见过和玩过现在孩子们成天关在屋子里玩的游戏机等,但是我们的童年生活也不枯燥,我们小伙伴们三五成群玩耍,无忧无虑的十分开心。如今,那一幕幕快乐生活、快乐成长中的童真稚趣,还历历在目。
坐“土飞机”
雪后放晴,太阳红红的笑脸挂在天上。一大早,我乘家长不在,麻起胆子把家里一根一米多的长条板櫈扛在肩膀上,约上张家二娃到后山堡堡滑梭梭板,坐“土飞机”。眼尖的张二娃的幺妹和我家的幺妹两个小屁孩,嚷着要去,叫喳喳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追。我们吓唬不住,只好停下来,跟幺妹们打好招呼,警告她们只许玩,不许告诉家长,谁告状谁就是小猫、小狗。
我们到了后山堡堡,爬到了长约三百余米的陡坡道上。这条早已被梭得玉光玉滑的坡道被一夜飞雪履盖着,在一轮冬日暖阳的照耀下,仿佛正张开热情的怀抱欢迎我们的到来,期盼着我们留下一山的欢声笑语呢。领头的我将肩上扛着的长条板櫈放下来拿在手上,把板櫈四脚朝天仰放到滑坡入口的平台,两只脚张开,跨做到櫈脚前端,双手把紧櫈角两头。把后的张二娃,坐在板櫈后端,两个幺妹高兴的咧嘴笑着,像两个哥哥一样嘻闹着坐在板櫈中间。
“坐好了,别乱动。”听到我的招呼,我家幺妹紧紧抱着我的腰杆,把后的张二娃也紧紧抱着她家幺妹的腰杆。嗖的一声,像离弦的箭,“土飞机”一阵风似的顺着跑道而下,飞快冲出跑道出口。打头掌握方向的我还没来得及双脚踩地提前减速,眼睁睁看着“土飞机”继续滑向出口处一个近一百米的平缓地带。心一慌,身一偏,几个人歪向一边,摔了一个嘴啃泥,把第一次坐“土飞机”的两个幺妹吓哭了。看着她俩抹着泥的大花脸,我和张二娃都笑了起来……那一天,被我们哄着、呵护着,两个幺妺破涕而笑,红彤彤的笑脸冰雪般纯真,像红苹果那样的分外诱人,像花儿般美丽开心。
丢“窝儿”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 对我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儿时,这一首儿歌童谣,从城市到农村,从大人们到小伙伴们都耳熟能详。今天,随着国家的发展,物质文化精神生活不断丰富。现在的小朋友,能知道一分钱硬币,只有在唱这首儿歌和在接受启蒙教育的书本上知道了。更少有人知道一枚枚硬币带给我们乡村小孩子的乐趣。
若干年过去了,每当我清理书房,打开抽屉,数着少年时放在存钱罐里的一分、两分、五分硬币时,我们儿时小伙伴在学校课间休息十五分钟时间,在放寒假、署假时间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用这些硬币玩丟“窝儿”游戏的情景,一次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候,一枚枚硬币在我们的眼里、手里是一笔最珍贵的财富,更是我们在游戏中收获的一份份开心和满足……
玩丟“窝儿”游戏时,我们在校园的土坝坝操场或在自家房前屋后择一空坝子,被大家公认的丢“窝儿”王的我,在平整的土坝坝上刨出一个核桃大的窝,在面向窝的一米三左右画了一条直线。线画好后,我们站在线外考“窝儿”。大家统一用“一分、两分或者五分硬币”面向“窝儿”投掷。依次投掷中,我们必须站在线外,谁的脚踩在线上,谁就犯规,犯规者当场比赛资格就地取消。
考“窝儿”结束后,根据投掷的硬币离“窝儿”远近,分出参予者一、二、三名若干不等的进场次序。投掷硬币离“窝儿”最近的张老三获第一名取得优先开展游戏的资格。我们得将“一分、两分、三分”不等的硬币,由他统一面值和数量后交到他手中,称为“斗底”(按游戏约定规则,筹集硬币的意思)。
“斗底”结束后,张老三站在线外,将大家凑起来的“斗底”硬币面向“窝儿”一次投掷。投进“窝儿”的硬币为“已吃”部分,归其所有。没有投进“窝儿”,散落在“窝儿”四周的硬币,由第二名的我指定所有硬币当中位置较远或被其他硬币包围、粘连在一起的某一个点,让张老三手持“打子”(指统一的石块或铁片)站在线外击打指定目标,命中目标的硬币归他所有。张老三一上场,手一扬,“打子”便飞出,击打到命中目标,可惜的是“打子”也同时触碰到地上其它硬币。这样张老三悻悻然、好不情愿的败下了阵,被终止了继续比赛的资格。
轮到第二名的我上场了。我不慌不忙拾起散落在洞外的硬币,重复张老三第一个上场考“窝儿”、丢“窝儿”过程。因为技术和手气、运气都好,我花了十来分钟时间,用“打子”将第三名指定要一一击中的两分硬币全部打完,笑嘻嘻的轻松获得本轮比赛冠军。那一次,考得好、打得准,灰不溜秋、收获硬币多多的我,再一次当上了“窝儿”王,接受小伙伴羡慕的目光,被小伙伴们推拥着,将收获的“战利品”变成几颗水果糖、几根冰棒与小伙伴一同分享。
那儿时的快乐时光真的过得好快。那丢“窝儿”的乐趣,今天的“小公主、小王子们”怕是鲜有体验得到了……
打“圪橹儿”
小时候,在众多农村儿童爱玩的游戏中,我们家乡的小孩子们也还特别喜欢玩打“圪橹儿”游戏。打“圪橹儿”即为打陀螺,是本地人不知何时喊起的顺囗了的土名称。兴许是缘由制作时多用不起眼的木头圪瘩作主材料而得名吧!而“陀螺”一词,最早出现在明朝。明代刘侗、于奕正《帝经物略•二春场》记载了一首民谣:“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活,抽陀螺……”,由此可见,明朝时期陀螺已经成为民间儿童的普遍玩具。
那时,我们一村子人的家境都不好,生活困难,大人们就很少有给我们买这买那玩的。尽管如此,我和小伙伴们爱玩的天性一点也没减少,动脑、动手的能力还很强,那儿时的玩兴倒也浓厚,我们自己制作“圪橹儿”倒硬是一个比一个的做得好。
印象特别深的是,那年春季学期开学,我们班上转学来了个周姓新生,老师把他分给我做同桌。他做得一手好“圪橹儿”,被同学们称为“圪橹儿王”。每个星期一上学进教室,“圪橹儿王”的小书包里总会装着他自己做的三五个“圪橹儿”。在课间休息时,同学们都会围在他的身边,有喜爱得不得了的,就很佩服的用一角、两角的零花钱交换下他的“圪橹儿”,到操场上三个一帮、五个一伙的打“圪橹儿”玩,比赛看谁的“圪橹儿”旋转的时间长,看谁把谁的“圪橹儿”打中出圈子外了……
周末的一天,“圪橹儿王”邀约我去他家玩。我请他教我做“圪橹儿”,他爽快答应了。到了他家,他攀着长楼梯爬上天楼,拿下来一节圆木到我面前,给我介绍说:“这青杠木的做'圪橹儿'好,木质硬,重量足,结实耐磨,旋转起来又快又稳,旋转的时间也很长。”说完就用一把镰刀作工具给我作示范,手把手教我学做“圪橹儿”。一会儿功夫,一个直径8厘米、长10厘米的“圪橹儿”就做成了。
“圪橹儿王”果真名不虚传。这一天,他还教给我了打“圪橹儿”的技巧和经验。他找出一根约60厘米长的细棍子作鞭杆,细棍一头用麻线拴牢,留出一条有80厘米长的麻线作鞭绳。在他家门口晒粮坝子上,他把麻线缠绕在“圪橹儿”上部三分之一处,右手执鞭,眼疾手快的将“圪橹儿”脱离麻线在平坝坝上旋转起来……
如今,集休闲、娱乐、健身一体的打陀螺民间玩具,早已列入全国少数民族运动会传统竞技项目,深受大家喜爱追捧。我也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陀螺来玩。但怎么已找不到儿时自己动手做“圪橹儿”玩乐的那一份感觉了。尤其是那一天,“圪橹儿王”在他家院坝,又准又快鞭打着“圪橹儿”侧面,那圆溜溜的“圪橹儿”一口气转个够的情景叫我难以忘怀。
每每想起,那一次次脆声声的悦耳声音深深映入我的脑海,那打“圪橹儿”的快乐游戏常常回放在我的眼前,让我记忆犹新、心潮澎湃,仿佛一切都在昨天。
作者: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