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百姓福祉 —评长篇报告文学《重器之基》

作家在时代面前不能闭上双眼，在身边正在发生的重大变革、重大事件和重要历史时刻面前，也不能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对改革开放发展伟大实践的积极参与，并自觉担当书写者与记录者，是新时代作家的神圣职责。《重器之基》是一部关于金沙江上最大的水电站——白鹤滩水电站移民工作的长篇报告文学。两位作者吕翼和刘建忠都是昭通当地人。他们对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家乡的这项重大的工程建设高度关注，希望用文学的笔触记录下在这项工程建设过程中广大人民群众所作出的巨大奉献与牺牲，以及党和政府一心为百姓谋福祉，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改变乡村面貌、改善人民生活所采取的各种有力举措，百姓在国家重器兴建过程中不断增强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这部作品的主题无疑是为了真实记录发生在作者家乡的这件大事，也为了表现移民群众先国家后小家的可贵的精神风貌。

《重器之基》首先突出一个“重”字，即白鹤滩水电站建设的重大意义及长远价值。建设在金沙江上的白鹤滩水电站，总装机容量为1600万千瓦，首次装上世界最强劲的水轮发电机组——单机最大功率为百万千瓦，且一共要安装16组。当这座仅次于三峡水电站的世界第二大水电站建成后，每年将为国家源源不断地提供超过600亿千瓦时的稳定能源，为“西电东送”、国家能源安全和经济社会发展发挥有力的助推作用。因此，上至国家领导，下至各级干部，大家都高度重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都是为了推动这一重大工程建设的开展和如期建成。在能源供应紧张，尤其是清洁能源供应，“碳达峰”“碳中和”压力和要求极高的条件下，巨型水电站清洁能源开发建设至关重要，意义重大。正是在这个层面上，白鹤滩水电站堪称“国家重器”。

而在作者看来，这一国家重器的基本及基础就在于成千上万老百姓的支持。“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国家的发展要紧紧依靠人民，成果由人民共享，这就要切实践行以人为本、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白鹤滩水电站这一国家重大工程建设也需要依靠人民，发动一场“人民战争”，打赢这场移民攻坚战、建设攻坚战。而当水电站建成以后，又将产生重大的经济、生态等效益，除了能够输送强大的清洁能源外，还可以在防洪、航运、排沙、水土保持、生态养护、观光旅游等各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其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多方面的、全方位的，而且是强劲的、可持续的。

做好群众工作，抓好移民工作就是巨型水电站建设的基础和基本。在描写移民工作方面，作者突出了一个“难”字，将其称为“天下第一难”，认为这是世界各国都在面临的一个共同的巨大难题。首先，移民数量多，白鹤滩水电站涉及云南和四川两省，单云南昭通巧家县就需要移民5万多人，涉及近两万个家庭，需要建设8个移民集中安置区，安置房723栋21338套，总建筑面积313.7万平方米。

移民工作还要面对各种各样家庭，各自不同的困难，要面对失地农民的重新就业和工作安排、生活保障从而保证其安居乐业的问题。同时，也要面对生态保护、文化传承、文物遗迹保护等难题。特别是切实保障群众利益问题，决不能让百姓因为移民而降低生活水平，而要让百姓从移民中获得实惠，从而衷心支持和拥护工程建设，为国家重器的建设与发展提供最坚实的基础和保障。

为了让移民群众过上美好生活，巧家县各级干部采用了“五千”工作法：想尽千方百计，一心为民谋福祉；走进千家万户，一线宣传作动员；道尽千言万语，一片真情解民忧；历尽千辛万苦，一线实干抓落实；不惧千难万阻，一路向前不退缩。他们把真心、耐心、细心和爱心融入移民政策制定、移民政策宣传、移民诉求解决、移民协议签订、化解工作难题等方方面面，由此换来了移民群众在思想、工作和情感上的认同。

而为了保障移民群众的生活，巧家县又采取了织牢“五张保障网”的做法服务移民群众。相继设立了动员搬迁保障网、道路保障网、秩序保障网、入户保障网、物业管理服务保障网，确保移民群众住进安置房后舒适、舒心。无论他们遇到任何困难及问题，工作组都会及时协调解决，使得安置区的各项工作有序推进。

为了如期完成繁重的移民任务，每一位移民干部夜以继日，不分白天黑夜、节假日，总是“5+2”“白+黑”地不停工作，不顾个人和家庭，全身心扑在移民群众的生活安置、工作就业等方面，最终只用了156天就完成了5万多移民的大搬迁，刷新了中国水电移民纪录，创下了“巧家速度”。

在新建安置区方面，巧家县积极寻求支持，精心设计、精心施工，并且邀请移民群众代表全程参与监督，确保建成的房屋得到移民群众的普遍认可和赞赏。

为了解决移民群众搬上楼房以后遇到的生活难题，各级干部千方百计在物业保障服务方面提供种种便利，让新搬迁的移民群众能够很快地熟悉新生活，爱上新生活。

在重建生产、生活秩序方面，各安置区积极发展种植业，发展“高峡平湖”旅游观光业，在家门口办起各种工厂和扶贫车间，以方便移民群众就近就业，让他们既提高了收入，又能够很好地照顾家人与孩子，一举两得。这一系列举措的实施，目的都是为了百姓福祉，为了让移民群众称心如意、安居乐业。而这一切，从根本上说，都是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的积极践行与贯彻。

报告文学作品中的人都是一个个具体的、有血有肉的人。《重器之基》这部长篇报告文学主题重大，紧扣“人”字， 聚焦人，做足“人”这篇文章。作品中的人物包括移民干部、领导和移民群众。大多数移民群众积极支持国家大政方针政策，自觉参与国家建设，同时也是为了推动家乡建设和自身的发展。当然，也有一些移民群众有着各自不同的困难或问题。这时，移民干部就会全力以赴，除了做好移民群众的思想政治工作外，还想方设法帮助其解决实际困难和问题，推动移民工作顺利开展，为水库如期蓄水并机发电奠定坚实基础。多数移民群众故土难离，他们的家园情结和故乡情感，移民干部都能感同身受。其中，退伍军人、王家湾村民小组长赵远顺属于深明大义、可亲可敬的移民一族，他家房屋是2000年盖的大楼房，但是在移民号令下达时，他第一个签订协议领取补偿款。滕传松则属于不愿意搬迁一族。移民干部找上门来，指出他之所以不愿意搬是因为在街上开办麻将馆谋取一些非法收益，在移民干部的说理劝导下，滕传松最终签订了搬迁协议。70岁的滕传芳和她96岁的老母亲，确有生活困难，临时租用社区居民的安置房，因为社区居民不愿意接受大龄老人租住，怕其将来在自己房里去世不吉利，移民干部便主动上门，做通了租户的思想工作，使得老人能够顺利入住。“钉子户”王仪发一直不愿意签订协议，让人伤尽脑筋，当移民干部得知他的母亲生病，便主动上门看望并送上礼品，从而感动了王仪发，他当场答应签订搬迁协议。单身女性胡顺英，因为一个人只能补偿50平方米的房子，她嫌房子小又没有土地因此坚决不肯搬。移民干部得知实情后，主动为她牵起红线做起红娘，帮她找到了一个带着儿子的单身男性，组成了一个三口之家，使得胡顺英一家顺利地补偿到了150平方米的房子，而精明的她要了两套分别为75平方米的房子，从而解决了这个“老大难”移民的搬迁问题。移民安置工作以民为本，积极争取广大移民群众的支持配合，使得各方各面形成一股合力，共同打赢了这场人民战争。

作者在创作过程中，还特别注意突出巧家县、昭通市和云南地域性的本土特色。移民群众搬家拆掉了房子，但不拆掉旧家具、旧物件，更不拆掉文物古迹、文化设施。搬迁割断了农民和土地的联系，但并没有隔断他们与传统文化的关联。各级干部千方百计地努力为成千上万的移民群众留住乡愁，留住文化根脉，不断地赓续地方文脉，传承弘扬家乡的传统文化、习俗礼仪等。

譬如，有关人士通过电影、纪录片、照片、文字记录等留下家园的记忆。包括吕翼、刘建忠创作的这部作品，实际上也是在为这场移民搬迁留下文字记录，为历史“立此存照”。而像杨林拍摄的方言剧电影《香火》、微电影《大糖坊》等，就是要为即将消逝的家园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张万高执意拍下今天巧家移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场景，留下图片资料。兰玉寿、岳世现等也都用摄影等方式记录家园、记录地域文化。

移民搬迁过程中，各方面还特别注重对文化遗迹的保护。譬如，对江西会馆，不惜花费数百万元予以重修；对于金沙江奇石文化的弘扬；对小碗红糖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保存了当地独特的手工制糖工艺，留住了糖坊，留住了舌尖上的家乡、味道里的故土。

在写作技巧上，作者特别讲究语言的文采，尤其擅长运用歇后语、俗语、谚语等。这些文字恰到好处地点缀与嵌入，增添了作品的文采，读来不枯燥乏味。譬如：“先有国，才有家；先有水，才有虾”“稻多打出米来，人多讲出理来”“剥皮才见豆米，拨弦才知琴音”“铁路上的火车，直来直去才行”……

当然，这部报告文学的不足之处亦显而易见。从整体上看，作品的记录性有余，艺术性不足；人物众多，故事情节、矛盾冲突不鲜明，缺乏引人入胜的情节，缺乏完整立体人物形象的刻画塑造。报告文学除了需具备新闻性、思想性之外，更重要的是必须具备可读性和感染力，这可能是作者在今后创作中需要特别注意加以改进的地方。

作者  李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