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北纬29度
2022-01-07 11:39一块小小的臭豆腐,四四方方的形状,框住一方乡愁;白白嫩嫩的色泽,印证匠心初衷;味臭食香的口感,传递创业精神。
臭豆腐是中国的一大特色小吃,且各地方的臭豆腐都各具特色。在昭通,提起臭豆腐会首先想到镇雄,凭借着气候地产条件,镇雄臭豆腐独具一格。而位于镇雄县龙井街的康家臭豆腐,小小的一家店铺,却让无数镇雄人魂牵梦萦。
2015年12月12日,镇雄康家臭豆腐在昭通市商务合作局、昭通市旅游发展委员会、昭通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联合举办的昭通市首届名特小吃评选活动中获“十大名特小吃”称号。称号的背后是康家人的乡愁传承,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匠心坚守,是康家臭豆腐品牌创建人康宗勇的半生创业路。
四四方方的形状,框住三代人的乡愁传承
55岁的康宗勇是康家臭豆腐的第二代传人,自小在镇雄生长,在母亲手中接过这份事业,一干就是20多年。康宗勇说自己在当时的镇雄找不到什么活儿干,就帮着家里做豆腐。
1997年,康宗勇看到身边赶上第一波打工潮,外出赚到钱的朋友们一个个意气风发,自己也萌发了出门打工寻找商机的念头,于是只身去往浙江。3年的打工经历让康宗勇再次提起那段时光,仍记忆犹新地说到:“高温30几度也不能休息”“全天站着”“完成不成任务量就会被扣钱”“不巴结领导还会受到排挤”······这些苦他都能忍受,可是相隔千里,家人的苦却无法分担。
2000年初,母亲的一个来电让他下定决心回家。由于父母年事已高,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他回家处理。康宗勇说:“我想了想,父母这一辈子用做臭豆腐的手艺养活了我,到了我应该养活他们的时候了。而且我们家的手艺也不应该失传,我爹妈停工的那段日子,好多人都等着买臭豆腐呢。”2000年夏天,康宗勇回到镇雄,开始接手家里的臭豆腐生意,这一接手就是20余载的春夏秋冬。他说自己接手是因为家庭的责任和工艺的传承,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机会可选择。
而现在有太多以前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镇雄开通了高铁、到处建起了高楼大厦、高速公路四通八达......社会的出路变多了,可康家臭豆腐却面临失去传承的局面。他有些失落地说:“我家三个孩子,大女儿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事业;儿子跟当年自己一样憧憬外面的世界,在外务工;小女儿学习还不错,现就读于西南大学。外人想学,但都吃不了这份苦,我也怕他们把我的口碑砸了,一直没找到人传承我这份事业。”
三个子女虽然各有人生轨迹,但是都深深爱着家里做的臭豆腐,每年都要带上很多出门,不够吃的时候,还要康宗勇邮寄一些,他说他有信心让他们认可甚至接手这份事业。
白白嫩嫩的色泽,印证手工制作的匠心初衷
在镇雄县城的大街小巷,都能寻觅到卖臭豆腐的地方,康家臭豆腐更被人们津津乐道,南来北往、老老小小的顾客们称赞说:“吃到小时候的记忆”“外皮酥脆,内里鲜嫩”“闻着极臭,下嘴可口,满口豆香”······不仅是在大街小巷里口耳相传,康家臭豆腐还被很多媒体报道过,如镇雄电视台等。康宗勇说能有这样的声誉,都是靠几十年如一日的匠心坚守。
最近恰逢年关,康家臭豆腐供不应求。康宗勇忙着销售的事情,把挑选原材料的工作交给了店员。没有想到的是店员未按照康宗勇的要求检验,导致挑选不慎购入了一批不合格的大豆,这让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康宗勇更是火冒三丈。他冷静下来听取消费者投诉的问题后,立即训斥了员工并开始筛查使用这批不合格的大豆。最终通过群发消息:“2022年1月1日至1月4日,在本店购买过臭豆腐,发现有异常的顾客,请联系本人退换货。带来不便,敬请谅解”,处理了不合格产品。
除了童叟无欺的买卖原则和精挑细选的品质要求外,康宗勇对于整个制作过程坚持纯手工,对于食品含量不放任何添加剂。要做好这一块臭豆腐,得从当天晚上就开始把大豆泡发,定好闹钟,凌晨6点起床开始磨豆,将大豆磨成浆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加入从山上运来的泉水,一股清泉将清香豆浆和粗粝的豆渣混合成浆,再用天然火去煨煮,不断过滤豆渣直至能得到质地细腻的豆腐。到这一步也就算是接近尾声,他反复强调臭豆腐不同于一般的白豆腐,他只用淡淡一抹盐去调和腌制,保证味道的纯正;通过使用细密的纱布进行手工包裹,然后豆腐能够成形的同时又保持与空气接触;最后用专门的米谷草去覆盖,他提醒绝对不能用酒谷草,会影响豆腐的白嫩色泽,覆盖后就静待这灵魂臭味发酵开来,才算是大功告成。
真正地还一片天然,造一颗匠心。
味臭食香的口感,传递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康宗勇介绍,其实自家的臭豆腐是没有名字的,更别提品牌了。都是父母自己运营,只是顾客多年的对比下来,才成就了口碑。
在他手里通过多年的发展,康家臭豆腐扩大了生产规模,由以往的家庭为单位的制作模式变为聘请员工加入的小作坊制作流程,加大了效率;升级了生产工具,将沉重的石磨换成了电动的小钢磨,增加了每日的产量;改变经营了策略,将以前等着消费者“登门拜访”变成了店铺经营开门迎客,增加了顾客量和知名度。通过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康家臭豆腐的销售稳重求进,生意最差的夏天也能保证每天2000多块销量。冬天就更不用说了,围着火炉人人都想烤点臭豆腐裹上辣椒面,将这刺激温暖的美味吞入,所以冬天都是当天做多少卖多少,且供不应求。
说起这些创业故事,康宗勇很自豪,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还说了这几十年靠着自己创业,凭借这门生意拉扯大了三个孩子、修了房子、买了车子,自己和妻子也算是组建起了和和美美的小康之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是康宗勇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句话代表了他对创业成功的感慨。
“这可比出门打工好多了,自己做老板,不仅可以成就一番事业,还能帮助一部分乡亲留在家乡就业,每年除了固定的工人外,还会在旺季招些农闲时节没有其他增收渠道的农民,帮他们补贴一些家用。反正我就觉得靠双手去创造幸福,让自己在社会上不落于人后,踏踏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说起在家乡创业和本土产业开发,康宗勇觉得自己做的已经明显跟不上社会的发展了,不会电商销售、不会直播带货,更别提将康家臭豆腐连锁经营,不局限于生产加工臭豆腐,还可以开发一系列产品等等。说起这些事情,康宗勇凝神望向店铺外,他已经年过半百,摆在康家臭豆腐这个品牌面前的不仅是改变经营模式的问题,还有手艺失传的危险。
这时,一个电话却打破了他紧锁的眉头,儿子在电话里说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问他需要些什么。他还一直念叨着小女儿这次回家过年准备教他直播带货;在外打拼有起色的大女儿想乘着回家过年看看怎么去投资父亲,把康家臭豆腐这个牌子做大做强……
也许,就像有的花不一定只在春天竞相开放,也有可能在烈日炎炎夏天、落叶纷飞的秋天、 白雪皑皑的冬天苏醒。康宗勇相信,随着国家强大,社会安定,人民富裕,自家的豆腐会静待属于它开放的季节,一定姹紫嫣红、繁花似锦。
实习记者 彭晓雨 文,张晓 插图
校对 胡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