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迎华诞，唱响百年”征文作品选（54）丨金沙江畔 （组诗 ）

以奎香为中心，画一个奇迹

——乌蒙山回旋战

又一次战略转移

敌人正在四面夹击，形成包围之势

唯有西北方向，金沙江沿岸尚有回旋余地

二十三天，两个军团

在赫章、威宁、镇雄、彝良、昭通一带暴走疾行

用脚力赢取一线生机

四师由以萨沟直插哲庄坝大垭口设伏

围敌于桃园

六师经巴溜疾行到哲庄坝

围敌于哲庄坝

动作要轻，速度要快，口袋要紧

将对手化整成零，让敌阵各自为政

争取更多的迂回曲折与机会

镇雄和赫章交界处，方圆三十公里

回旋区域越来越小

形势险恶——

郭樊两个纵队之间相距三十公里

适时穿过也要两天时间，而敌人

合拢只需一个小时

秘密突围命令已经下达：

漏洞总是有的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乘虚西进，第三次进入奎香地区

枪头和伪装都要压到最低

不生火，不出声，马过无印

不得出击，不准捡便宜

以神奇的速度跳出包围圈

广德关

高山之上总有人们进出的交通要道

从花山过来的路上

石笋沟乱石林立

北面的大河谷，深渊万丈

地势险要的南天门封堵了南边

这里适合设置第二道防线

顾指挥神机妙算

天上和地下都水泄不通了

侦察机手握每一条小道

后方尾随跟进

前方在镇雄等你

还有，侧击和增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先头部队从林口飞过时

花山还没睡醒

数公里的石笋沟更适合理想通行

防线变为伏击圈

黎明的炮火安静得怕人

人手过多不利于民团守关

过 江

——树桔红军渡

面对鱼坝滩

空间抖落衣袖，时间

望江兴叹

青山用稀薄的植被塑造云的身体

那场迅疾的渡江

率先进入

历史幽深的夜

木船从水底复生，星夜兼程

故事就要直奔主题

又被围追堵截

石头不会悲伤

有些棱角还需打磨

不是主力的“主力部队”

汹涌尘埃落定之时

还是那样平稳

牵牢“牛鼻子”

共  频

江西会馆戏楼上的灯光

摇曳，智慧骨节作响

真理从前一天傍晚再次启程，只为

一个黎明

探路者席地而睡

枕着大雪，大脑里揣着钢铁

从扎西老街醒来

关键在于殊途同归的劳苦大众

觉悟前移，住进农家场院

操起扁担，一头扎进河里

背柴扛草，扫地推磨，秉性习惯相同才能走到一起身先士卒的土地

热血沸腾

历史那么深重，浓墨重彩的只是一笔

当革命这个词长出根须

路径却不曾荒废：

脱贫攻坚，脱贫致富都是底层答卷

一同坐在船上才是同舟共济

问 路

——贺龙指挥部遗址

乌蒙回旋，为理想找一条便道

山岭长期缺少营养，沟谷

又黑又瘦

大路切脉自尽，小径

纵身跳崖

磅礴与泥淖中

绝处逢生

一条成功经验光明可鉴：

因势利导，灵活机动

镇雄场坝镇。巴溜村中寨。三合头

茅草屋顶青苔悠悠

木板壁小院，日夜兼程

美丽着乡村

青山按例早出晚归

坝子一手描抹红妆，一手

挽住云朵

红色，一种植入基因的胎记

遗存深入人心

为家园策马扬鞭

金沙江皎平渡口

我从历史书籍上读到

最终，一军团从龙街渡赶过来

三军团从洪门渡赶过来

船工后人回忆

歇人不歇船

打破一个传统就像

创造历史一样令人着迷

图片上缅怀

朱德指挥部队过江

所站的石头，越加傲立苍穹

还有木船与滩涂渡口

三十七名船工连同

一九三五年五月的昼夜

名字把身体挤进石碑后日夜看管

高峡深谷接送冬去春来

目送历史遗迹随着水位线长高

渐渐消失身影

金沙江边的罗炳辉

尤其擅长徒步疾行

在金沙江附近区域

十多岁时走路去过昆明

这一次不用走得太快

时不时来个原地打转或者绕山头

只是，尾巴会越来越紧

到西岸驻守

凭河扼阻追兵于金沙江东岸

严重掉队的兄弟们归来，有增无减

游击是一门艺术学

掩护，佯动，尊重

“真正勇敢地牺牲个人的一切利益”

一只手也要革命

——独臂将军余秋里

对手又一次措手不及时

也会负隅顽抗

来自有利地形的危险

团长首当其冲

你用左手臂接住子弹后

又跳进山间密林

金沙江饥肠辘辘

江水把医疗器械活生生吞了

战斗太饿

饿得整条手臂又黑又瘦

白色小虫子暗中偷吃

五个指头已经罢工

军部卫生部长学会刮骨疗伤后

用缴获的镇痛剂除去腐肉

坏死的骨头倒在自制的小锯子下

就算一只手，只要还有

一口气，革命照样进行到底

哲庄坝阻击战

红六师十八团政委

负责的是部队断后工作

花椒坪

——写给曹瑜瑛烈士

一次计划之外的战斗

却又镌刻着同一个主题：

解放

土匪抢得了村庄——

碉楼成了为虎作伥的羽翼——

也要趁着夜色逃跑

掩体靠得太近

拒不接受教化的高墙

只会以怨报德

花椒坪坐落在山坡上

垒石在丧心病狂者眼里

只有杀戮功能

躲过滚石，却难防近距离射击

战友们也在苦战中付出牺牲

一二九团鸣枪起誓

五莲峰下，松风滑过的声音

青石碑文写满参谋长三十年的青春

永善县莲峰镇烈士陵园离我家很近

（杨天福/文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