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迎华诞,唱响百年”征文作品选㊳|在乡野的视线内外(蒋永忠)

 2021-03-30 11:53  来源:昭通新闻网



乡村向城镇进发,乡村包围着城市。

谁不是来自农村?谁都曾经是农民。

乡村值得敬畏,值得留恋。

当我们的先祖迁徙而来,选择定居,就像在乡村摁下一颗钉子,撒下一粒种子。他们居住的地方形成大院,由此一个氏族逐渐繁茂壮大。

院落依山傍水,视野开阔,以正房中间为中轴,连接偏房、耳房,以及柴房、厨房、猪圈。家人在土瓦与木头构筑的空间内繁衍生息,任由烟熏火燎,寒来暑往,年岁更迭。

土地让出道路,公路大显身手,水泥路大摇大摆向乡村延伸。

道路直接改变着乡村的格局。

走进乡村,道路两旁楼房密布,集镇就这样多起来。城镇化悄然走进现代农村。

楼房在乡村是财富的象征,也是智慧和地位的标志。

公路修到我的家乡,也修到你的家乡。便捷的通道,缩短回乡的距离。谁会想到今天的乡村会迎来这么多小汽车,特别是过年,小汽车成为乡村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在十多年以前,我的父老乡亲,他们甚至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文化是村庄的灵魂。一个村庄,基本上会有一所小学校。

村里人的理想在这里萌芽,向往从这里开始。读书声是山村最动听的音乐。

每一个村庄基本上都有一个一辈子从教的教书先生。这人不一定有很高的文化,也不一定德高望重,但一定有解不开的教育情结。直到终老,他都可以细述每一个小孩子的童年。

他的一生,要教两至三代人,偶尔会有为数不多的弟子登门拜访。

书法在乡村挺高雅的,会写一手好毛笔字者备受推崇,最常见的是以对联方式挂在厅堂。特别是以木架、立柱为房屋的人家,张贴的对联多达数副。对联的内容可以不懂,大红纸张就已经特别耀眼、吉祥如意了。

每一个乡村都会流传一些山歌,通俗而且令人捧腹。据说会唱山歌的人,人缘一般不错。歌声可以把分散的乡民急速聚拢,可以让少女情窦初开,可以让一些年轻的妇女脸红,欲舍难离。

乡村有不少美丽的传说,故事日新月异。会讲故事的长者,在长夜的某一时段,在暗弱的月光下,口若悬河,演绎一段精彩的过往。在纸质载体缺乏的从前,这是一种重要的文化流传方式。故事往往以分明的爱憎,教化后人弃恶从善。



我七十多岁的大嫂进了县城,搬迁到了县城集中安置点的新家。

那里有政府集中新建的几十幢高楼,她的家有四室两厅。

虽然不用出一分钱,老大嫂开始还是不肯。

极度晕车的大嫂,在被划定为贫困户之后,在老家的房屋被拆除之后,在复垦复绿之后,最后一个离开家乡。

我的几个侄儿,使用大嫂最能接受的摩托车,还把她的头用围腰帕包裹严实,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接到25公里以外的县城。

尽管如此,我大嫂到了县城还是整整晕了三天。

她的儿子儿媳在超市上班,另一个儿子当上了一幢楼的楼长。

她以前老是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去干嘛呢?去光石板摊摊上坐起,吃点葱都要钱,哪里来钱买嘛?怕吃狗屎哦!

做通她的思想工作,扶贫干部和家人煞费苦心。

有一次我在新区碰见她,她依然笑容满面,也没听她说起吃饭穿衣的忧愁。

我大哥一家,选择了就近的农危改安置方式。安置点是废弃的小学校拆除后新建的,每户一层。安置点分上下两排,像一条小街。

大哥家的女儿出钱,加盖了两层,一家人足够居住了。

那天,大哥带我楼上楼下参观的时候,我分明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满足。

用他的话说:在这里照样不耽误照料他一生不想离开的土地。

乡村不是人人都想离开的,乡村的魅力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公路通了,乡村不再遥远,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安放心灵的宁静港湾。

我们几兄妹就曾经有过在老家建造几间小屋的念头,想住的时候回去住住。我们的根在那里。

在我的老家,这个愿望已经有两个人实现了。他们修建的楼房,当地人称之为别墅。

一个是我二哥家的儿子,早年闯荡北京,现居昆明。面对说什么也不进城的父母,他无奈地在老房基础上建造了华堂。只为父母,不顺何谈尽孝?

他和妻儿每年回来一两次,陪伴父母,让爷孙亲热一阵。

我母亲常对二嫂说,那么宽的房子,打扫卫生都怕难得干哦!

二哥二嫂住着高楼大厦,享受着村里人羡慕的眼光,累并快乐着。

还有一个是邻村的,一家人在西双版纳打拼多年。前久突然回乡,修新房花了近100万元,有人艳羡,有人说不值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说得清楚?

我还有一个远房亲戚,仍住老屋。他们有钱,需待老人归山,才敢买房入城。他们说,父母在,不远离。


乡村是城市的后方,不是看不见的远方。

乡村承载着城市生长不出来的自然资源,是城市有力的后勤保障。

产业兴乡,一心为民。

在我看得见的乡村,大家提出了发展竹笋、乌鸡、肉牛三大产业。

在我挂钩帮扶的那个村民小组,一个年轻人征得乡政府同意,将闲置校舍改造成了养牛场,计划养牛五十头以上。

过年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我帮扶的贫困户,他们说在忙着种草。

这点我差点没有想到,种草也成了一种收入来源。

盐津乌鸡是云南名鸡,基本上大家都在饲养。

现在我的贫困户都搬迁到了镇上的安置点,他们当中一些人在饲养乌鸡,规模成千上万。他们骑着摩托车,成天往返在乡村与城镇之间,早出晚归,风雨无阻。

他们在老家的房屋已经被拆除,饲养乌鸡的场地是“借房子躲雨”。

我说乡村的农业技术培训都在搞啊,没用吗?

据我所知,我的乡村只有高寒山区的大森林里才可以采摘竹笋,低海拔地区只有少量茨竹、方竹、楠竹等少量可供食用的竹笋。

这次回老家,兄弟告诉我,已经有人把闲置的地块种上竹子了。

我眼前的乡村,似乎已然绿意盎然,生机勃发。

乡村不老,农民永存。鲜活的乡村总有那么多惊喜,改变时刻都在发生。 

(蒋永忠/文 图片来自网络)


审核:刘静涛   责任编辑:刘静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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