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昭通新闻网
2020-11-10 14:40在脱贫攻坚战略的浩荡春风中,镇雄县大湾镇的妥泥村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悄然转身的人和事,构筑起村庄的脱贫经脉。
大湾镇早在十九世纪初就享有“旱码头”的盛名,当时镇雄最大的士绅陇维邦庄园坐落于此,至今保留完整。走在老街上,板壁房沉郁古朴,装载着时间的秘语,飞檐斗角的封火墙,盛满岁月的露水,青石板路已经被水泥路替代了,街头巷尾的行人,都在匆忙赶赴远方。
走出老街,山路弯弯,山峦叠翠,水流蜿蜒,境内的多条河流在此汇合后,向着赤水河奔去。在这些向着赤水河奔去的河流中,妥泥河是另类的,不喧嚣,不张扬,兀自绕山优雅地向东流去。“妥泥”的意思就是“舒服安稳的地方”。
从雨河河与仕里河的河流中分流出来后,妥泥河终于走上了自己的旅途。豁然开朗的头道河缓缓抬起头,这里是妥泥村最平坦、宽敞的地方,一个村民小组居住着百余户人家,三面临山,东面临水,一条乡村公路和一座桥将村庄一分为二。居住在村庄东面的人家较多,西面的相对少一些。走进村庄,房屋基本上就是一层砖房,有的盖了两层,但大多数第二层没有装修。站在桥头看去,房屋排队站在河边,似乎在凝望远去的流水。
犀牛水是头道河的起点。这个小地名是因为公路边的一座极像一头凶猛的犀牛山而得名,在出水洞前,一泓汩汩而出的山泉水,骄傲地穿过公路下的石缝,顺着水沟流淌进妥泥河。当地人说不清泉水的来源,曾有人翻山越岭去寻找源头,最后只发现周围的大山上竹林密布,水从竹根沁出,泉水在流向深山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犀牛水水质清澈,捧起清凉的水一饮而尽,浑身舒坦。天然的山泉水成为当地居民和附近村寨沏茶或煮酒的上好水源,因此,水边诞生了很多烤酒坊,这股水煮出的包谷酒,醇厚香浓,品质较高。
过了大桥,顺着妥泥河走200米就到了寨上。村落中央,一幢古旧的老宅巍峨耸立,站在有年代感的石头、木柱、窗棂前,就像穿越到了百年前。浩大宽敞的四合院里曾经住过10多户人家,青石板上还有岁月的痕迹,房屋的板壁上还挂着一串忘记收走的红辣椒,楼枕上系着的红绳在微风中飘着,那象征着平安喜乐的红色,暗淡了岁月和往事。这里的住户添丁增口后,都搬出老屋,就近择地建房。这幢老宅被人冷落后,像个巨大的钟摆,在风中摇摆着。
现在,生活条件逐渐好起来了,老宅里居住的人,相邀来到村里,想在那里修建一个现代化的广场,被我否决了。我建议将这儿修成一个休闲娱乐场所,就和扶贫的同事多次走进老屋,尽力帮助他们协调,但有一个条件,破败的老屋可以拆除,但是青石板和四棵柱子必须保留。简单修缮青石板,四棵石柱立于四角,算是对过往的追忆。
顺着流水的方向,拐过一个山湾,这里就是妥泥村民小组。妥泥河的河水清澈了一些,在一个大回头湾里,悬崖之下的河水一次次攻击出奇形怪状的礁石,还冲刷出一片开阔地。巨大的回流水,带来温暖的水气和丰富的水生物。这是河鱼扎堆的地方,曾有人在此悠闲垂钓,鱼不大,是肥美的花鲢和鲫鱼之类。雨季,这里河水经常暴涨,今年还漫过河堤,鱼被大水冲走不少。乌蒙山的河流都是湍急的,那些逆流而上的鱼,在旅途中又被冲到下游去,但总有几条还是洄游到了食物丰盛的河道里,在这里“延续香火”。倔强的鲫鱼在桃花盛开时产下的鱼子,慢慢长大,在这里繁衍。现在,赤水河流域的妥泥河和其他的河流一样开始全面禁渔,河道里已经有小鱼在游弋。
走出临山的河道,10多户人家掩映在一大片竹林之中,妥泥村民小组的土地相对比其他村民小组多一些,但山地居多,这片河滩地因为河道宽阔、灌溉便利,老百姓因种植了大量的枇杷、核桃、板栗等经济林果而“富甲一方”,成为人们炫耀的资本:“要嫁就嫁妥泥娃,地里都是金疙瘩。要娶就娶妥泥婆,河边洗衣好耍哟。”
妥泥以前也是赶过乡场的,7月卖豆、8月卖瓜盛极一时,花花绿绿的衣服与式样简单的农具,手巧的村民编织背篓和提篮销售。现在,沿着河流的方向在村里走一趟,有几位老人坐在角落,用锋利的刀剖开青竹剔丝取线,编织旮底背篓。由于青壮年的大量出走和周边道路的改善,之前繁忙、热闹的乡场冷清了,街上只有生意清淡的几家土杂货店。有一次下乡入户,一位扶贫队员在店里买到了10多年前生产的解放鞋,这双胶鞋穿了一年多,还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便成为扶贫队员下乡的“标配”。
在妥泥或者大湾的每一个村落,水田全部改成了旱地,以前种植水稻的田里全部种上了包谷、洋芋、板栗、花椒,这些农民俗称的“懒庄稼”,不需要更多的时间管理、侍弄,加之土地有限,完全依靠土地已难以维持生计,很多青壮年外出务工,土地留给“空巢老人”种蔬菜。
外出务工的妥泥青年,孤身一人出门,几年后,带回来南腔北调的老公或者老婆甚至孩子,有的从远方打工后开车回村,在村里的公路上,不时有外省牌照的车子放着震撼的摇滚乐招摇驶过。
在妥泥河即将迎来与仕里河交汇的地方,村民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庙宇,祈求上苍赐以平安。这里的人们走出大山前,都要到庙里敬香表意——家里留下的基本是老人和孩子,“空巢老人”过河耕作,留守儿童上学必经之路上,水流湍急,路途凶险,这些为人父、为人子的人,走过当地人俗称的“沟外”妥泥桥,都会迎着家的方向默默地站一会儿,有的还随身带着父母用“汗帕”包着的一撮泥土,去往远方,找寻新的生活。
在一个三岔路口,往左拐就是张家沟村民小组,这里的村民大多姓张,每家每户都沾亲带故,是“打得骂不得”的“网兜亲”。
张家沟是妥泥村最早有人外出打工的村组,有很多人去沿海“摸爬滚打”,在遥远的他乡尝尽千辛万苦,终于站稳了脚跟。后来,看到他们挣钱回家改善了家境,许多人丢下锄头,跟着去“淘金”。出去的人做建筑工的多一些,依靠劳力吃饭的活计,工种单一,劳动强度大,技术含量不高,但只要吃得苦、肯出力,收入也是稳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头脑活络、有一定文化基础的人,开始掌握了一些技术,成为水电、钢混、装修的能工巧匠,合伙成立了小型装修队,后来发展成为一定规模的公司。这些“打工者”成为了改变张家沟面貌的中坚力量,几十户人的张家沟,农村危房改造的扶贫项目成为村民“嘲笑”的事情,村庄里,高房大屋随处可见,唯一的几户贫困户还是因病、因学致贫的监测户。
路边的一个庭院里,两个石水缸里,一个养了一株莲花,一个用来腌制酸菜。“三天不吃酸,走路打蹿蹿(趔趄)”的镇雄人,对于酸菜有特别的情结,酸菜红豆汤、酸菜豆花汤、酸汤猪脚、凉拌酸菜……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酸菜式样。远走他乡的张家沟人,注定是“不太贫穷的”,这里许多人家的孩子都跟随父母在沿海城市上学,前年有个孩子回来高考,“一不小心就考上了一所著名的大学”。
与张家沟一街之隔的黄家沟经济条件却很差。起伏的山路一直延伸着,到一片杉树林后却戛然而止。山林里,夏天潮湿闷热,蚊虫、乌梢蛇和菜花蛇较多。入秋后雨水多,山谷里盛产刺梨子、八月瓜、米泡儿,这些深山老林中原生态的野果,味道极好,更是泡酒的上佳之物。
盛夏之初的一个下午,我曾经漫步到黄家沟的山坳里,在一棵大树下读一本泛黄的经卷,四言八句看得入迷时,山坡传来粗犷的喊声:“各家各户注意了,天干物燥,小心着火,一人失火,全家牵连,保护森林,人人有责……”
我站起身来,铺天盖地的热浪袭来,天空一下变得黑黢黢的,闷热异常,暴雨说来就来了。在大树下躲雨时,草丛摇晃,几只野兔飞快奔跑,对面的山坡上黑色的墓碑森然,山河“邀请的”草木,加入狂风暴雨的飞翔……
迎着夕阳下山,在山路上遇到相识的一位贫困户,攀谈后他热情地邀请我吃饭。在他烟熏火燎的堂屋,我们用柴火烧洋芋,煮猪脚杆,吃酸菜红豆汤,围着炉火喝酒,听他“冲镇雄壳子”,摆妥泥村的故事。我们吃得花嘴花脸,哈哈大笑,泛黄的经卷上不经意间多了些许尘世的烟灰。
过了妥泥桥,左转个弯,靠近乡村公路的山崖上,住着岩湾村民小组的几十户人家。这里山路弯弯,爬过一个山坡后,10多户人家抬头可见。敲了半天门,很少有人在家回应,偶尔有几个老人和孩童出来,老人身边永远都带着孙辈的儿童,有的婴幼儿还走不稳路,在门前都被老人紧紧拽着,害怕孩子一不小心,跌下山谷。这里地少且很难种好庄稼。正是收包谷的时节,河边的包谷壮硕,浆满籽绽,这里的包谷却猥琐不已,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
在脱贫攻坚大走访和再排查中,岩湾不少人家都选择了易地搬迁,有几户人家割舍不下土地,不愿意搬迁,就留在山坡上,青壮年外出务工去了,家里的土地与父母相伴,也慢慢衰老了。空荡荡的房子里住着一两个人,狗尾草起伏的地里,几只瘦骨嶙峋的狗躲在里面,不屑理会我们。
河流不会轻易改向的,生活艰难但还得继续。妥泥村的海拔不是陡峭的,但也绝不是顺着河流而蜿蜒的,雨萨坡村民小组就略高一些。
在岩湾村民小组的上面,就是曾经富足过的雨萨村民小组。这个村民小组20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就尝到土地带来的甜头。这里地势高,之前居住的人不多,人均占有耕地多。在艰苦的年代,这里种植的包谷、大豆和板栗等基本可以满足生活所需,老百姓吃饭不成问题,成了妥泥人羡慕的地儿。时过境迁,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大量的富余劳动力开始向东南沿海城市和全国各地流动,雨萨一些人还满足于“有饭吃就行”的简单愿望,在观望中被很多外出务工者返乡修建的大房子和购置的电器惊醒,也跟着出去打工挣钱了。失去先机的村民当然也有干得好的,但总体的经济收入明显比其他村民小组逊色一点。
近年来,因为扶贫政策的深入,这里的很多人选择了易地搬迁到城里,安置小区居住的仍是老人和孩子。在外打工难得回家一趟的年轻人,镇雄县城或以勒的安置小区成了他们落脚的一站。
与雨萨村民小组隔坡相连的海子村民小组海拔最高。建在山坡上的村落以一条通往云岭村的公路为中心,星罗棋布地分散着房屋。这里和镇雄的很多地方相似,地下曾经出产优质煤炭,多年前一直有人开采,从其他乡镇、村组直接开采到村庄的下面,很多人没有选择,在这山坡上起房盖屋。
在脱贫攻坚的号角吹响后,国土资源部门会同相关部门经过多次反复勘察后,确定这是地质灾害的影响区,动员群众搬迁,大部分群众选择了搬迁,距离影响区较远的一些群众则割舍不下房屋和地产,留在这里厮守土地。
夏夜,在农户自发修建的连户路上夜行,蝉鸣与狗吠交织,星星点点的农舍暗示着这里的人间烟火,裹叶子烟的老者倚靠在核桃树、板栗树下“冲壳子”,纳毛布底鞋子的老妪,摆谈着东家长西家短,唠嗑着张家碗大李家碗小的闲人,谈论着乡场上十块钱一碗的米线有几根,偶有人说起在外务工的儿女,长吁短叹与显摆此起彼落。明月升起,很多人才想起猪厩里的猪饿得“嗷嗷”叫,孙子的作业还没有检查签字,火上还煮着一锅红豆,慌忙火急地四散回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搬迁出去的群众逐渐适应了城市生活,孩子读书不用跋山涉水,回乡衣着光鲜,很多人沉默了。海子这个人烟逐渐稀少的村落,落寞还在继续。
顺着连户路下行,就是垭口村民小组。这是一个奇特的村庄,地势像极了一把椅子,背后的山是海子,冬天刺骨的北风吹来,顺着海子山梁回旋一下就跑了,冬天在一闪念中就过了。南面的一片山坡地势略高,夏天来了,火急火燎的南风顺坡而下,吹醒庄稼和漫山遍野的杜鹃。东面是连绵起伏的庄稼,再往前就是银厂沟了,这个远远看去像一只狮子的山,30多年前曾经盛产硫黄,废弃后的山坡还有硫黄渣土,那些踩上去松软的硫黄渣经过雨水冲刷,已经被野草和不知名的树木逐渐覆盖,垭口上的村庄手握时间的剑,冷冷地指向银厂沟这个让人喘息的地方,大自然修复草木,艰难地面对着时间悄然的戕害和水土流失的杀伐。
如果不是硫黄的过度开采,从另一个面向来看,垭口面对的日月锁水口和太极图,是上天赐予妥泥的盛大礼物,这个山河挟持的村庄,是振翅欲飞的凤凰,但山沟里遭遇的流水之患和青山之结,还需要一些时日慢慢松绑。
走下连户路,经过一片庄稼地,包谷和花椒的香味掺杂,村庄的房子开始密起来,这里就是村委会所在地的槽门村民小组。
槽门这个奇怪的名字对曾经当过大湾镇(时为大湾公社)党委书记、镇雄县原林业局局长的邓生林老人来说,是妥泥乃至大湾的变迁写照。他说,大湾的历史用几个字就可以总结——陈家开场(乡场)、陇家助兴、国家中兴。
这个73岁的老人在任时,就把户口迁到这个村庄,退休后就定居于此。一次性了断工龄后,老人聘请工匠,带着家人在山坳里修建了一座端木之屋、青石之宅,每天耕读之余就在村里转悠,村里修路、种树、找水源或哪家有点大事小事都喜欢请老书记来说道说道!老人也乐此不疲,乐呵呵地忙出忙进。他喜欢读书写字,每天带着老伴在地里忙活,栽瓜种豆,养鸡养猪,身体出奇地好,5个孩子通过奋斗有了公职,去年,在大湾镇卫生院的长女退休了,来接老人进城,老人住不惯,去了几天就跑回来了。
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坐在老人的院落里,老人介绍道:槽门所在地面对妥泥河,是一条鲤鱼奔沙滩的地势,这里有山有水,草木葱郁,适合读书人居住,在这个村落里,更多的人选择外出务工,留下来在这里默默读书的孩子少了,但每年妥泥村都有被录取到全国高校的大学生,今年槽门有一位孩子以近600分的高考成绩,被国内一所知名大学录取。对于很多人家的孩子放弃读书早早选择外出务工,老人感慨万千,贫困的村庄,现实的生存压倒了一切,一边是生活的压力,一边是梦想的远方。幸运的是,在扶贫的道路上,“控辍保学”成了硬指标,适龄儿童得以继续返校就读。妥泥村有两所小学,校舍修建得比村委会和农舍还气派,学生有营养餐和免费就读的保障,一些贫困户的孩子有“雨露计划”等资助措施支撑,学校里就读的孩子多了,学习气氛和学习效果明显提升,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有了更广阔的未来。
槽门是“骑在妥泥村鲤鱼背上”的村庄,曾有民谣这样唱道:“好个泥纳湾,鲤鱼奔沙滩,哪家来葬着,子孙做高官!”据说,新中国成立前这里人烟稀少,民谣传开后,有不少镇雄城里人、大湾集镇上的人以及四川、贵州人搬迁来此居住,逐渐成了妥泥人口最稠密的地方,成了村庄的“中心”和“心脏”。
田坎村民小组在妥泥河旁,一条通往大湾镇的公路从旁喧闹穿过,这是从昭通出发,过大关,经盐津豆沙关、柿子坝、庙坝,到彝良县牛街、柳溪、洛旺,抵达镇雄的凤翥、威信的大落脚后,转个弯就到镇雄的瓜雄,最后抵达妥泥的最佳路线。因为交通的缘故,田坎是大雄古邦河流向高山过度的典型地区,这里家家户户修房子都喜欢挑出阳台,一些经济条件好的还支起罗马柱,安起落地窗。由于村民临河而居,远山近水,村庄里有人推石磨豆花售卖,有人就在路边开个小杂货铺,卖一些低端的生活用品。我就在一个小土杂店里,买到了瓶身覆满灰尘10多年前的威信老酒。这里的人豪气,本来生意不好,两瓶酒只要几十块钱,我后来不时光顾这店,5块钱一把的蚊香、30元钱一双的毛布底鞋是我驻村扶贫的行头之一。
村民们离开家乡转出山谷前,都会向着故乡的方向张望。走下公路的左边,妥泥河畔的两岸有人家居住,摇尾吃草的牛全然不理会有人经过,夜不闭户的门前总有一只看家狗蹲伏着,河岸沙滩上疯长的沙棘红彤彤,顽强的水芹菜绿油油,不远处那座必经的小木桥在洪水中被冲走了。这里外出务工的人多,而且大多是拥有一定技能的人,因此,家境普遍殷实。
一座桥突然横亘在妥泥河上,将田坎这个小小的自然村一分为二,却连通了云南和四川两省的商贸和文化。这座桥就是郑公桥。
拱桥建于1941年,用料是三尺见方的青石,都是经工匠精心雕凿,大小一致,纹路清晰,堆砌时,人们巧妙根据力学原理,互相拉撑,互相攀附,千钧重却稳如磐,历经风雨,却不见一丝松动,依旧发挥着功用……
踏上异乡之途的人,如果要去以勒坐高铁赶往大城市,就要爬一段小陡坡,这个沿路都是房屋的村落就是青杠,村子在新时代浩大的发展主题里十分寻常,水泥砖砌的砖房,一般都没有超过三层,只要是挤得下一幢房屋的地方就有房子,就有孩童和老人进进出出。
顺着公路转个弯,一段平整的水泥路面刚刚硬化完,这是通往窝凼的必经之路,妥泥村海拔最低的窝凼村民小组,以低到泥土的姿势,向山谷告别,向妥泥河俯身。沾了河流的热烈,这里是妥泥经济林果产业基地,当地村民在政府的引导下,多年前就种下枇杷、花椒等经济林果,还有花生、核桃、板栗等地方特产。如今,枇杷已经进入丰产期,这里的枇杷个大、皮薄、肉厚、味美。比鸽蛋大一些比鸡蛋小一些的枇杷缀满枝头,镇雄人争相购买这里的枇杷馈赠亲友,妥泥村的北望之处、公路边成了繁忙的枇杷交易处。虽然有特色产业,近年来又发展了辣椒、蓝莓等产业,并引导村民科学种植,目前,这些经济产业开始一天天见成效,日渐成为当地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
尹默 原名杨明,昭通市昭阳区人,现供职于昭通日报社,为云南有突出贡献的新闻工作者。他的作品获第23届、第27届云南新闻奖一等奖和第6届云南报业新闻奖一等奖等奖项,获省级以上新闻奖二、三等奖百余次,诗文发表于《星星》《海拔》《散文家》《散文诗世界》《西部散文选刊》等,并已收录于其出版的文学、新闻作品集中。他还编剧过长篇纪录片《穿越金沙江》《金沙江大移民》剧本,编剧、导演过《摩托车记者》《农民工杨洪祥》等微电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