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少年｜父 亲

写下这一个题目，突然觉得它没有丝毫新意，甚至平凡得如同空气中飘忽的一抹风，或者如同小路旁一株静静生长的野草。

而似乎，“父亲”这一个名字从来就不需要刻意地去修饰。

又是一年父亲节。对于“洋节”，我一向是排斥的，每一种文化都只有在它生长的土地里，才是最适宜的，刻意地去模仿或者人为地制造某种狂欢，是没有灵魂的。

但对于“母亲节”“父亲节”这一类的节日，我却是充满尊重的。母亲、父亲，没有国界，不分肤色！

这一个父亲节，我不想刻意地去怀念我的父亲，他在我13岁的时候离开了我，却在我的童年时代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而我，作为一名父亲，尤其是作为一名单身父亲，一路走来，太多的坎坷与曲折，在这一个父亲节，我有着强烈的表达欲望。

1999年11月22日，一个幼小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而我，也成为了一名父亲。那时候的我们，居住在老旧小区，家里没有自来水。孩子也不像现在的婴儿们使用纸尿片、尿不湿。那时的孩子用旧衣服或者旧床单撕成条，就成了简易的尿不湿。而那时候的我们也并不奢侈，这些“尿不湿”是得重复使用的，清洗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工作。在我的记忆里，孩子所有的尿布，都是我一个人负责清洗的。即使是在冬天，往冰冷的自来水里加一点热水，我依然保持着孩子尿片的清洁、卫生。

孩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孩子迈出的第一个步子，孩子第一天走进幼儿园，孩子的第一本漫画书、孩子的第一部动画片……孩子成长过程中所有重要的时间节点，我从未错过！

而2012年，因为种种原因，在得到孩子默许后，我选择了离婚。这是我这一生，对孩子最大的亏欠。

离婚后的我，背负了巨大的债务。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怎么艰难怎么委屈都无所谓，但孩子跟着我，受苦的，绝对不只是我。为了不让孩子受苦，那时候的我，不是在努力挣钱，就是在去努力挣钱的路上。

那一年，孩子刚好初一，孩子优秀地凭借自己的能力，考取了这座城市最好的初中。看着通知书上的学费，我欣喜地盘算着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还能勉强撑到下一个月领工资的时间。而家长会上实际需要缴纳的费用，完美地超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缴纳不了孩子的书学费，更无从谈起后半个月的生活费。回到家里的那一刻，扑倒在床上，我呼天号地痛哭起来，那是一个父亲巨大的无助！

在后来的日子，我对自己近乎于苛刻。为了健康，早点是需要的，我不买包子，馒头相对便宜，而很多时候，我会把馒头掰成两半，留下一半，省下第二天的早点钱。而孩子喜欢吃香蕉，我会把节省下来的钱买成水果或者牛奶，在孩子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我可以虐待自己，但我从未亏待过孩子。这是一个父亲的骄傲！

苦难终究会过去，第三年，我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偿还了所有的债务。苦难是一笔财富，教会了我在所有时候都不要放弃，教会了我如何开拓生活的渠道，只要还有双手，我们就可以活得精彩！

如今的我，尽可能好地为孩子提供着各种资源。2020年父亲节，写下这些文字，是对自己作为一名父亲曾经苦难的告慰，也是对自己“父亲”这一名字的诠释：父亲，就是孩子身后最大的那座山！

（作者：李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