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有声响,那一定是时间的声音在催促他,在乌蒙山上吟唱岁月的交响曲。他无法拒绝音乐进入自己的生活,一如无法拒绝明亮的阳光浩荡照临世界。他,就是唐耀久,一个——无法拒绝音乐的高原歌者。
舒缓的音乐中,爬上一间别致的阁楼,墙上挂着一把古朴的吉他,地板上一台钢琴,旁边是架子鼓。一个孩子轻轻敲击了一下鼓,唐耀久合着节拍,脚尖微动。轻抚了一下孩子的头,鼓声骤停,阁楼安静下来。在淡淡的茶香中唐耀久打开话匣子,带记者穿越时间的光年,平静地回味这些年走过的音乐历程……
和许多人一样,唐耀久没有选择音乐作为职业,但是音乐一直陪伴其左右——在大关县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学校鼓号队在教室排练。唐耀久一直趴在窗外看,跟着他们学吹号的口型技巧。过了很长时间,他认真的态度打动了老师,给了他支小号吹。当时太激动了、紧张,唐耀久没有吹响。引来一阵嘘声,遗憾地没能进校队,就此中断了音乐的缘分。六年级时,他听见了小虎队的歌,爱得不得了,整天跟着录音机学唱。一天晚上睡觉前,他竟然能完整地唱完《小星星》这首歌,激动得在床上打滚。这是唐耀久人生中第一首会唱的歌。初中后,认识了新的同学朋友,大家互相交流影响。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听得更多的是盗版带和翻录带。那时候,经常能听到的有张雨生、王杰、谭咏麟、郑智化的歌,后来,一个朋友推荐了崔健和齐秦的歌,当时他并不太对他们的歌感冒。
有一天,他突然听到Beyond乐队的《大地》,那种清新的中国风令他耳目一新。之后,黄家驹的歌声就一直陪伴他。一次,偶然在收音机里听见黑豹乐队的《Take call》,那个海潮声和吉它分解进行,突然在唐耀久脑海中勾画出宽广的意境。他开始正式接受摇滚乐。
呷一口茶,唐耀久继续自顾自地讲述自己的音乐历程——几次辗转搬家后,在昭通读高中的唐耀久接触到了唐朝乐队的歌。《九拍》中有一句歌词“我不相信,自杀会解决……”烙在他心里,这对于一个青春期的敏感男生来说,意义非凡。至今,他都认为这是摇滚给予的最珍贵礼物。一个高中同学又不时送给他许多新出的磁带,他经常能在第一时间听到各种新歌。那时候一本有声杂志叫《音乐天堂》,通过这个窗口,唐耀久听到了风格迥异的全球音乐,而且全都是最棒的。
唐耀久沉醉于音乐中,音乐,是最后一个觉醒的部分,也作为最活跃的载体,出现了新的面向——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逐渐深入,舶来品越来越多。在昭通,也能时常买到欧美摇滚乐队的专辑。后来,随着VCD的普及,他接触到更多的音乐,在全球优秀的乐队里汲取营养。也受到伍佰、许巍、超载、指南针、魔岩三杰等著名音乐人的影响。随着积累越多,唐耀久的音乐欣赏水平逐步提高,又涉猎到各种风格的音乐。
看着别人玩得热闹,唐耀久当然也不会闲着。
高一时,他去昭通农校玩,能借到吉它胡乱地弹几下。高二时,他用170元压岁钱去辕门口买了一把红棉牌吉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那个年代没有老师教授,都是自学,书店里也只有少量的吉它书。条件有限,但不影响激情。有时中午练琴忘记时间,他到教室都三点多了。有时练习扫弦,弄破了指甲,吉它面板上溅满鲜血,自己却浑然不知。进入大学后,唐耀久选择了中文系。因为会弹奏吉它,他和学校里喜欢音乐的一拨人成了学校里的音乐先行者,整间宿舍的男生都会弹吉他。那时候大家必弹曲目是面孔乐队的《梦》、零点乐队的《一座桥梁》、BEYOND乐队的《真的爱你》……当时会有一些演出,唐耀久第一次组乐队上台,演唱的是《长城》。
就读大二时,唐耀久开始歌曲创作,《剑客》《青树》《飞鹰的泪》等一批民谣原创作品问世。毕业后,他的工作却与音乐无关。作为爱好,但凡被什么东西触动,他就会写成歌曲:2008年电影《投名状》给唐耀久动机,创作出反思战争英雄的重摇滚《再见武将》(由于喜欢辛弃疾的词,就改编成《献给辛弃疾》);2009年跟一拨朋友去湖南的凤凰古城旅游回来,在火车上吹着风,一段旋律自然而然流淌出来,他写下了后来的《凤凰城》;2010年去江苏卫视做娱乐节目,晚上在无锡散步,感叹人生苦短,他当街创作了《作于无锡街头》;2014年冬天,在回昭通的火车上,对面坐着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工,这个中年农民工举止腼腆,引起了他对这个阶层的思考,于是写下《深蓝毛线帽》。这期间,唐耀久的音乐创作没有刻意的目的,有感而发激情创作了一些比较摇滚的歌曲——《烟花武装》《凤凰山》《追忆罗炳辉》《疯子之歌》《鬼人的故乡》……
大学毕业后,唐耀久潜心历练自己,十年没有登台演出过。2010年,拿着自己的一堆歌谱,跃跃欲试的他先后组建“利刃”和“鬼人”乐队,又痛快玩了几年音乐。“鬼人”乐队的乐手洪涛、洪宇、朱迪、秦明锋、吴俊、王瑞宇都很年轻,非常敬业,是昭通新一代的顶尖乐手。他们的技术和唐耀久写的歌结合起来,呈现了昭通音乐创作的新状态。
一次,唐耀久在酒吧演出结束后,一位湖北的资深摇滚歌手感叹,没有想到昭通还藏着这么好的乐队。弄乐队纯粹就是为了玩,从不参加商业演出,因为唐耀久有固定收入,不想用音乐去卖钱。每次演出,他都会戴上墨镜甚至帽子,都只会介绍乐手而不介绍自己——他不想被人认出来!
2020年春节,受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影响,唐耀久困顿在昆明无事可做,就利用空闲时间整理一下以前写的歌,争取制作一两首出来。整理过程中,每天新闻上看到整个国家遭遇这么大的灾难,举国上下涌现出许多感人事迹,深受感触。元宵节傍晚昆明的天空出现道双彩虹,元宵现双虹,祥瑞入华夏。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场战“疫”中国必胜。受此启发,立即写下《元宵双彩虹》这首叙事诗歌。
这首歌写出唐耀久内心的激荡与温暖——除了疫情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多的是全国上下在这应对处理这场突出事件的勇气和智慧——向身处一线的医生、军人表达敬意;歌颂中国人民团结一致、共同抗击疫情的事迹;从一名普通百姓的角度称赞这些国际对中国处理这一事件的赞誉。
《元宵双彩虹》这首歌的曲风最终确定为民谣摇滚。歌词定位是一首叙事诗,有记录历史的意义。同时,把联合国世界卫生总干事谭德塞先生写入歌词的,估计全球仅此一首。这样就能区别于其它抗疫歌曲。唐耀久希望全景式记录这个事件,希望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记录下更多的东西,将来一听这首歌,就能明白此时此刻中国发生了什么。虽然是口语化的句子,其中一些字词还是反复斟酌。“所有城市都不再热闹”,热闹这个词显得很土,想用“拥挤”,考虑到是春节,还是热闹更准确,最后就把拥挤让给后面“机场车站都不再拥挤”这句了。第一遍高潮的第二段,原来是“环卫工和后勤保障者,不图回报的所有捐献者”。考虑到漏了许多努力工作的人,最后改为“为此工作的每一个公民,不图回报的所有捐献者”。虽然损失了对称,却获得更广的涵盖面。这首歌的MV结尾,原来是“武汉加油”,为避免人云亦云,改为“樱花会再开”。直白变含蓄,提升了效果。
写下歌词,唐耀久邀请好朋友张恩祥编曲并制作,原来有5分多钟,精心编了46秒的前奏。后来我考虑到应该快速进入主题,前奏砍到15秒简约的木吉它扫弦4个小节。
最后,这首歌得到了山人乐队的打击乐手英国人夏天的大力帮助,一周的时间就紧急制作完成。视频制作人杨培风友情制作MV。一周之后,音频视频同时完工……
从2020年2月7日开始创作到2月20日出成品,《元宵双彩虹》这首歌的创作词曲、制作音频和录制MV总共花了两周时间。受各种条件限制,这首MV不够完美,但发布在各大音乐平台上后,被听众评为——唱出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