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来电 (外二首)

其实长年在家的，只有3人

老姜、老伴和怀揣三级智障证的女儿

在青海打工的儿子儿媳

和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孙女

要到春节前才能赶回来

小住1个月

在威海打工的女婿

也在最繁忙的夏蚕钻进方格簇之后

就一头钻进他熟悉的山东

直到春节前才赶回来

一边和家人过节

一边收拾来年的桑园

1月16日和1月19日才赶到家的他们

让原本其乐融融的春节

过得有点揪心

耳朵对着一天一个电话的我

老姜可能有些烦了，说你这样也太累了

这样算了，一有情况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我没有打给你就说明样样正常

这个约定让我们之间的联系

由地上转入地下

大年初九 手机突然显示老姜的名字

这多少让我有点紧张

“喂喂喂”之后，老姜笑呵呵地说

14天满了，样样正常

锅 师

锅师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号

他取得贴切，我们叫得亲切

锅师有一套农村办酒席的家什

核心是一个能烧开一吨水的锅炉

可以装在一辆叫做“130”的小卡车里

在村村通的新农村之间到处跑

有的时候跨过江底河

跑到南边的大姚和大理

有的时候跨过金沙江

跑到北边的会东和会理

年前闹非洲猪瘟

作为挂包单位

在“挂包帮，转走访”的时候

我们一再叮嘱他不要跑了

实际上，他瞒着我们

西边烧到猛虎，东边烧到云龙

结果是把家里的41头猪深埋在后山

这两天我驻村去他家走访

他天天在家

他说，这回不敢了

听说这个戴着帽子的病毒会“人传人”

传得还瞎快，着实有点吓人

还有7天

秀兰家也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一是1月31日，她85岁的母亲

过世了，帮忙的亲戚邻里10多人

非常时期，这已经是小群体事件了

二是她在广东打工的儿子

开着粵H7XXXX的长安车

满载着同在广东打工的5个兄弟姐妹

花了19个小时

横穿粵桂黔滇回到元宝山

这是他易地扶贫搬迁的新家所在地

我们再三再四地叮嘱

戴好口罩，肥皂洗手，保持通风和干燥

少走亲戚少出门

这还真是个事情啊

既不能太在意，更不能太大意

作为挂包单位挂包人

我们一面在默默地数数，1天1个

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一面在默默地祈祷

祈祷这是一个零概率事件

作者  文芳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