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少年｜我家孩儿看世界之： 老爸的老家

孩子是美学家，成人是想不到的；

孩子是哲学家，成人是想不到的；

孩子是慈善家，成人是想不到的；

孩子是生活家，成人是想不到的。

让我们所有人，都来向孩子学习。

——题记

每个人都有三个家：自己的小家，有爸爸妈妈；爸爸的老家，有爸爸的爸爸妈妈；妈妈的老家，有妈妈的爸爸妈妈。

我的家在昆明，那里有我最爱的老爸。

老爸的老家，在重庆一个名叫潼南的地方。我没见过爸爸回他的老家，妈妈说，潇潇长大了，小小男子汉必须去找到自己的根，我们夏天回去吧。到了夏天，老家的二伯伯说天太热了，他要去贵阳避暑，我们只好改为冬天去。可是，到了冬天，二伯伯一家去了深圳，我们只好又改时间了。改来改去，我们老不回去，我问妈妈，老爸的爸爸和妈妈肯定很老了，会不会等不及了？妈妈说，是啊，可是爷爷奶奶会永远在那里等着，等着潇潇去看望他们。我感到很纳闷儿：爷爷奶奶怎么可能永远等候在一个地方？那不等成一个树桩了吗？

妈妈说，爷爷奶奶不是等成了树桩，而是等成了一座坟墓。

原来，我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我回老家也看不到他们了！我一下子就很难过，我开始不讲道理，耍横，说：为什么爷爷奶奶不等着见我？我一定要见到爷爷奶奶！说着说着，我就大哭起来。

老爸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老妈跟着我流泪了。妈妈说，潇潇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来找到潇潇想要见到的爷爷奶奶，好吗？

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是——穿越？

妈妈说，也算是吧。我们让爸爸找出老照片，让潇潇猜一猜，照片上谁是爷爷奶奶，猜对有奖，好吗？

爸爸翻出来的老照片，又小又旧，全是黑白的，有的发黄了，上面人影儿模糊了，但是我还是一眼看出来，照片上戴眼镜的那准是爷爷，爷爷身边紧挨着的就是奶奶！

答对了，加十分！“哗啦”一声，妈妈在我的储蓄罐里放了一大把硬币。

可是，爷爷奶奶为什么都那么瘦小呢？我问爸爸。

爸爸说，因为那时候穷，都长不胖啊。

妈妈说，我们欢迎爸爸讲一个小时候关于穷的故事吧。

爸爸真讲了一个：我在潇潇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自己把下巴磕破了，有了一个洞，你二伯伯带着我，去你爷爷学校的校医那里治伤，校医看见是冉校长家公子，很给面子，就给抹了一点儿消炎药，可是下巴上的洞还破着，爸爸回家后，你奶奶给熬了点儿稀饭，优待伤员，爸爸就一边吃稀饭，米汤一边从下巴破洞往外流，爸爸下巴上的破洞，是全靠稀饭米汤黏起来的，要不现在还破着呢。

爸爸这也太在夸张了吧！但是我仔细一观察，爸爸下巴上，真的有一个硬币大的旧伤疤。我问爸爸，还疼吗？

爸爸说，小时候疼够了，后来就不疼了。

我说，是不是爸爸小时候的苦吃够了，后来就吃什么都觉得是甜了？

爸爸说，是啊，有钱难买少时穷。

我听不懂爸爸的话，难道是，穷很值钱，所以要用钱去买？

爸爸说，穷就是没钱，没钱是不好的。潇潇要买冰棍，没钱可不行，对吧？说着，爸爸拿起我的储蓄罐晃了晃，里面的硬币哗啦哗啦地响。爸爸说，我们潇潇不穷，潇潇有钱，等潇潇钱攒够了，用潇潇的钱买机票，我们一起回老家，好吧？

哦，那我得赶紧攒钱了！

作者简介  冉隆中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评论家、兼职教授，现任昆明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