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文苑｜谁在阳光里洒下欢笑

跨进何涛家的红色大门，他的大姐和母亲正忙着张罗餐车，准备趁赶场天去街上卖快餐。晃眼瞥见一个瘦小身影在窗户边一闪就不见，我问何涛在家吗？他妈妈把头往窗户边一扭，说在家里的，他不好意思出来。

我推门进屋，看见一个清清爽爽的小男孩站在沙发边，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那微笑有些透明、清纯、爽快。他背后半堵墙的奖状吸引了我，我惊喜地走过去看墙上的奖状，几十张奖状盖着红红的公章，把我看得眼花缭乱。趁我欣赏奖状时，何涛想趁机躲开。

我边看奖状边不停夸赞何涛小朋友太棒了，不愧是吃苹果长大的孩子，聪明、优秀、了不起。听到我的夸赞，何涛停住想溜的脚步，怯怯地望着我。我请何涛坐下来说说是怎么得到这些奖状的，何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坐定后，我才看清楚何涛穿一件很干净的蓝白条纹短袖T 恤衫，着一条灰色运动裤，目光温和友善，整个人显得精神清爽，给人舒舒服服的乖巧感。

何涛见着生人显得很拘谨，这很正常，乡村的孩子哪见过什么记者、作家，人都吓傻了。他是永丰镇示范小学三年级二班的学生，学校离家一公里左右，爸爸有空就骑摩托车接送，忙时何涛就自己走路回家。他最喜欢数学，因为数学老师很温柔，他说自己长大后想当老师，像教数学的任老师那样对人温柔，教人知识。

教语文的唐老师说起何涛一家就赞不绝口，说他的父母勤劳朴实，为人诚实厚道；何涛做事认真踏实、团结同学、为人友善，学习一直名列前茅，在熟人面前话还不少，笑声爽朗。

在老师眼里，何涛是个勤劳讲卫生的孩子，衣服鞋袜，小手小脸经常都干干净净的。中午吃完饭，何涛以班长的身份，以身作则提着扫把带领同学们去打扫班上的卫生区域，班上的卫生区域随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他是老师的得力助手。在他的影响下，三（2）班的学生都很遵守纪律、热爱学习，数学成绩在全镇都是一二名。何涛做事认真负责，多次被学校评为“优秀班干部”。

何涛非常爱帮助人，常常利用下课时间为其他同学补习功课，在他的帮助下，同桌的英语进步很大，这是何涛最自豪的事情。何涛遵守纪律、以身作则、学习好、品德好，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优秀中队长”“优秀少先队员”“优秀护旗手”，等等。

在荣誉面前，何涛不骄傲不自满，他懂得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改正错误、再接再厉。有时候，他抱着老师发的奖品回来，没有到父母面前“邀功请赏”，而是默默放下奖品就去学习，父母往往过几天才发现孩子得了奖。

何涛喜欢打乒乓球，喜欢和同学们追逐玩耍，最想学的是武术，因为武术可以强身健体，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他最想去的地方是望海楼公园和陡街，因为望海楼公园风景好，可以玩沙；陡街热闹，房子漂亮，还可以买衣服。

何涛家离望海楼公园和陡街只有十来公里，爸妈忙着为生计奔波，少有时间陪孩子玩耍。尽管如此，何涛也没有抱怨父母，仍然努力学习，当好父母的小帮手。

何涛家有姐弟四个，上面三个都是姐姐，他是最小的一个，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但他从不因此而有优越感，总是经常帮家里干活，洗碗、扫地、摆摊，有时还到地里帮助大人收拾果园，只要能做的事都会主动帮家长做。

周末或者放假时，小何涛就会帮着父母去摆摊收摊。

有一回狂风暴雨来了，爸爸来不及收摊，何涛和邻居小朋友拼命拽住大伞，保住爸爸几千元的货没有被淋湿，要是淋湿了，损失就大了。

还有一次突然下暴雨，父母忙不赢收货物，何涛和姐姐们就拿一块大塑料布，每人揪住一只角挡住大雨，家里货物没有被雨淋，孩子们却被淋湿了。

何涛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大家庭。母亲是独生女，外公外婆都是和他家生活在一起。姐弟四人都是外公外婆一手带大的，何涛懂得外公外婆的好，对外公外婆很孝顺。何涛的爷爷奶奶住在凤凰山下，年老体衰，父母每个月都要给爷爷奶奶赡养费，何涛有空也会叫父母带他去看望爷爷奶奶。

何涛全家十口人，主要靠家里80 棵苹果树养活，苹果一年可以收入两万元左右。苹果是他们一家人的希望，只要管理得好，收入还会增加。加上父母在乡场上卖快餐和杂货，完全可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今年苹果刚刚挂果，下了一场冰雹，一家人心疼万分。何涛看到噼里啪啦从天而降的冰雹，焦急地说：“妈妈，今年苹果被冰雹打了，我们又吃什么呢？”

妈妈安慰孩子说：“只要我们勤劳肯做事，不会放一家老小饿着的。”

勤劳善良的父母潜移默化间教会孩子坚强勇敢，让孩子参与劳动，使孩子懂得责任和担当。

何涛经常参与家里苹果的种植管理，干不起太重的活，就跟在父母后面盖塘（给施过肥的坑盖上土）。苹果丰收的季节，何涛会帮着家人去摘苹果、装箱、拉到市场上去卖。苹果卖了钱，就可以买学习用具和课外书，何涛想到这里，呵呵笑了。

以前家里的土地都是种玉米和洋芋，收入非常少，辛辛苦苦忙一年，很难维持一大家人的生活。在农科所技术员的指导下，父母把七八亩坡地改种成苹果，坡地种苹果比种其他庄稼方便，收入也增加很多。有农科所技术人员的科学指导，苹果的产量和果品质量比以往有了很大提高。苹果的品质提高了，价格也高了，经济收入也增加了。

何涛的大姐在楚雄卫校读大学，二姐在鲁甸一中读高中，三姐在永丰中学读初中，三个姐姐的学习都不错。姐弟四人上学的费用全靠苹果和父母赶场天摆摊赚的钱来供给，苹果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支柱。父母再辛苦脸上都挂着微笑，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和和睦睦。在邻居和外人眼里，何涛一家很好相处，孩子们乖巧听话、孝敬老人、学习勤奋，父母为人诚实守信、勤劳善良。

外婆生病了，何涛会催促妈妈赶快送外婆去看病，亲自给外婆端水送药，问外婆好些了没有。买水果时先给外公吃，饭桌上会给外公外婆夹菜，软的菜专门留给外公外婆吃。

妈妈肩周炎复发时，何涛会用小拳头给妈妈揉肩捶背。妈妈生病躺在床上，何涛会守在床边嘘寒问暖，给妈妈端水送药，并随时询问妈妈好点了没有。碰到好吃的东西，何涛总是先让妈妈咬一口，总会记得给不在家的亲人留一点。

何涛的妈妈是农村独生女，赡养外公外婆的责任就该妈妈来完成，父母同时也要赡养爷爷奶奶。他们不辞辛劳担负起赡养四个老人、抚养四个孩子的重任，虽然辛苦，但一家人很温馨。母亲尝到子女少的苦，才生养了四个子女。母亲不希望子女也像自己一样承担赡养四个老人的责任，多养几个子女以后可以共同分担赡养老人的责任，这样子女们就都轻松一些。子女多，父母的负担就更重。但是，为了下一代不吃自己所吃的苦，父母宁愿自己多吃苦，再苦再累也要给下一代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父母这种担当和奉献精神在何涛的家里薪火相传，他们没有大富大贵，却在风雨同舟的生活里相依相存，为创造美好的明天努力着、奋斗着。

（作者：高 洁 作者系昭阳区凤凰社区双院子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