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昭通苹果征文选登｜果 缘

缘 起

风和日暖，正是踏青好时节。

阿强，今年24 岁，身高1.75 米，身材偏瘦，由于常年坚持锻炼，肌肉非常结实，皮肤白皙，配上一头天生的黄发，在人群中有很高的辨识度。正值青春好年华的他，也有难言之隐。不知是他要求过多，还是眼光太高，他始终单身一人，找不到合适的另一半。

一天，阿强做完运动，沿着公园的人工湖欣赏美景，不断挥舞着双臂，似乎有使不完的劲、用不完的力。

“哎呀！怎么搞的，我的手机……苹果！！！”一声尖叫，伴着嗔怒，湖面泛起阵阵涟漪。阿强转过头去，原来是自己流连湖面的美景，膀子甩在了从旁而过的女孩身上，把她手中的苹果和手机都打到水里去了。

阿强见自己犯错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就算了吗？”女孩不依不饶道。

女孩叫小雅，她一手拿着苹果啃、一手玩手机，正开开心心享受着美好的清晨时光。谁知，意外出现了阿强的“飞来横肘”，苹果倒是小事，可手机是限量版的苹果X10，光价格就是1万多元钱，为了买苹果X10，她熬更守夜排了两个晚上的队。“苹果我给你买，手机……”阿强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孩，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前凸后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他看着看着，呆住了。“看什么看？快赔我！”小雅嘟着嘴生气了。“生气也这么好看。”阿强回过神来，不觉一喜：这女孩蛮不错的。“好的好的，苹果、手机我赔给你，带你去买。”说完，阿强转身带着小雅往超市的方向走去。“你带我去哪儿？”小雅嚷嚷着。“带你去超市买苹果啊！”阿强疑惑地说。“谁要去超市？要去菜市场才对。超市里的苹果，价格贵又不好吃。昭通本地的苹果汁多、脆嫩，甜而不腻。把苹果摆放在屋子里，要不了两天就会满屋生香。”小雅掰着手指，细数昭通苹果的各种优点，顺势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吮吸着，似乎是在回味苹果残留在指尖的味道，又或许是在擦拭嘴角遗留的馋涎。

“想不到你懂得还蛮多，昭通苹果我也经常吃，却没有你说的那般美妙。” 阿强不禁再次打量着身边的女孩。

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缓慢地走着，女的婀娜多姿、男的白皙俊美，俨然一对小情侣。“要是能把她追到手就好了。”想着想着，阿强开始浮想联翩，嘴角泛起了浅笑。

挑 果

“就这家！他家的苹果最好吃，是地地道道的昭通苹果。”小雅指着面前的水果摊对阿强说。

“他家的苹果是自己种的。你看，苹果表面看起来有些粗糙，上面有很多小斑点，乍一看有点丑，但咬一口，满口生津。尤其是中秋节后，苹果完全熟透，苹果核聚集了大量糖分，成为糖心苹果，更是甜美异常。”小雅边挑边滔滔不绝地介绍昭通苹果。此刻，小雅已把阿强当作了朋友，而不是那个出其不意的“冒失鬼”。

阿强愣了一下，端详起小雅来：这个小妮子还真有点本事，普普通通的昭通苹果，居然被她说得那么让人急不可待！“看来，要成为吃货，也是要学习的……”他不禁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小雅疑惑地抬起头来望着阿强。“没，没说什么！”阿强拿起小雅挑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哇！这一口，甜度刚刚好，真爽！”阿强感慨着。“噗嗤”一声，小雅笑着说：“还没给钱呢！”阿强愣住了，苹果拿在手里，放下去不是，咬也不是，脸涨得通红，急得直冒汗。“没关系的，都是老顾客了，送一个给你男朋友吃，无所谓的，无所谓的。” 老板打着圆场。“他不是我男朋友。”阿强脸上的绯红还没褪下来，小雅的脸又涨得通红。两人红苹果般的样儿，越看越像一对儿。“不好意思，我以为……”老板尴尬地解释道。老板瞟了一眼阿强，似乎在告诉他：“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看你的喽！”

阿强心领神会，他嘴里念叨着：“我是她男朋友，我是她男朋友，哈哈哈……”大口大口咬着手里的苹果。今天，阿强吃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味的苹果。苹果的甘甜从舌尖慢慢延伸到舌根，犹如一股温润的小溪，流过喉咙，甜进心里。他如痴如醉地看着身边的小雅，觉得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甜的……

小 雅

小雅今年20 岁，面容姣好，专业学的是跳舞。她的父亲是本市电器行业的总经销，母亲是国企的高管，从小集百般疼爱于一身，父母对她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优越的环境造就了小雅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惯、开朗的性格，更是让她成为朋友们的“开心果”，同时，也不断吸引着异性的追求。而阿强，只不过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人。

刚开始，小雅只把阿强当作犯了错、赔礼道歉的陌生人。在不断的接触中，她渐渐发现，阿强是一个很有责任心和爱心的人，既不懂得虚头巴脑讨好别人，又不懂得阿谀奉承让别人开心，甚至有些木讷。但在生活上，阿强却又对小雅嘘寒问暖，把她照顾得周到至极，这也是让小雅最为动容的地方。

与阿强在一起的时候，小雅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是不是该给阿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呢？她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阿强得到小雅的邀请时，兴奋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忽然，却又犹豫了。

“哎！送什么好呢？”阿强一脸惆怅。买太贵重的东西，手里已经没钱了。父母跟亲戚、朋友多次借钱，才勉强供他读完大学，现在工作了，还没帮到父母，强烈的自尊心告诉他，不能再向父母提钱的事了。可他一想到小雅的样儿，心就“砰砰”直跳，令他无法控制自已。突然间，他想起小雅挑选苹果的样子和对苹果的钟爱，一个大胆而简单的想法凭空而出，瞬间令他精神百倍。

宴 会

“叮咚，叮咚！”阿强抖了抖臂膀，打起精神。

随着“啪啪啪”的跑步声，门开了，是小雅。

小雅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一对梨涡。她淡抹胭脂，使两腮红润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流盼生辉。齐腰的长发随风飞舞，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阿强再一次看呆了，像个木桩。

“呆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小雅催促着。

这是阿强第一次走进小雅的家。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阿强的脊背感到莫名的冰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断向自己扑来。

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阿强才发现，原来小雅还邀约了很多朋友一同庆祝生日，他们正嬉笑打闹着。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感谢各位朋友来庆祝我的生日。”小雅的一席话揭开了宴会的序幕。

“小雅，祝你生日快乐！平平安安！”阿强拿出一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的篮子，放在小雅的手上。小雅急不可待地拆开，伴随着一阵阵“嘘嘘”声，众人取笑不已。原来，是一篮子昭通苹果。

“你那点东西也拿得出手？小雅，这是我送你的，我请专人选料，为你量身定做了一个手镯。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王曦双手递上自己的礼物。小雅打开盒子，取出手镯戴在手上。瞬间，整个大厅都喧哗了。在灯光的照耀下，绿色艳丽、清脆明亮且均匀，比例匀称。“玉环何意两相连，环取无穷玉取坚”，手镯圆润完满的造型体现了王曦绵延不绝的情怀，手镯点缀着小雅的纯真清灵，摇曳生姿、舒展自如，令小雅柔柔皓腕如凝霜雪。

“你那是什么玩意儿？你是看望病人吗？”“哎呀呀！一篮子烂苹果……哈哈哈！”“怎么能只送几个苹果呢？”“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小雅啊……”朋友的质疑声、埋怨声此起彼伏。

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小雅喘不过气了。小雅开始慌了，先前开心、兴奋的激情已荡然无存。她的脸上，渐渐褪去了洋溢的光彩。

小雅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砸在阿强脸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进了房间。

阿强像泄了气的球，蔫蔫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浑身不自在。他弯下腰，捡起被小雅摔在地上的苹果，装回篮子，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小雅家。

缘 果

过了一会儿，小雅再次回到大厅，与朋友继续庆祝生日。朋友离开后，生日会上发生的一幕幕、与阿强相处的情景不断在她脑海里翻腾，借着酒力，小雅渐渐入睡。

突然，小雅看着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纱，手臂上戴着生日宴会上的翡翠手镯，婀娜多姿的身材在灯光的渲染下魅力四射。新郎王曦身着黑色燕尾服，温文尔雅信步而来，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神不住打量着她。小雅感到自己就像什么都没穿、赤裸示人一般。她感到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近了，近了……小雅看着王曦已到眼前，心“怦怦”跳个不停，她闭上双眼，伸出右手，期待着王曦为她戴上那颗13.14 克拉的钻戒。

礼堂响起了轰鸣般的爆笑声，而小雅却没有无名指戴戒指的触感。“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地睁开双眼，却见王曦虔诚地跪在伴娘的面前，给伴娘戴钻戒。

伴娘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摇晃着指间的钻戒，不断向小雅炫耀。王曦站起来对小雅说：“对不起，小雅，你长得美若天仙，也很善良，可我还是喜欢吃昭通苹果的女孩。”

“为什么？”小雅撕心裂肺狂叫着，手舞足蹈挥舞着，不经意间，她触摸到了脸庞的泪水，原来是做梦啊！

小雅抹干眼泪，坐起身来，陷入了沉思。片刻过后，她拿起手机，拨通阿强的手机：“阿强，苹果还在吗？我想吃。”阿强一听，乐坏了，拿起苹果就往外跑，到了小雅家才发现自己穿着拖鞋。

“砰砰砰！”阿强敲开了小雅的家门。

还没等阿强开口，小雅就扑进他怀里，手不住抹眼泪。阿强紧紧搂住小雅，拿出被小雅砸在脸上的、红得像火的苹果，情深意浓地对她说：“你若许我今生不悔，我必此生弥补来世。”小雅听完，仰起哭得通红的脸，轻声说道：“有你，此生足矣！”

（作者系昭通日报社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