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昭通苹果征文选登】心中的“圣果”

我最喜欢吃的是长出“糖心”的红富士，吃一个满口留香，让人身心愉悦。

苹果自然在我心中有神圣的位置，称它为“圣果”，一点都不过。

◆彭国琼

现在昭通苹果太有名了，寄两箱苹果给远方的亲朋，他们会特别高兴，因为好吃，就显得异常珍贵。

十多年前，在昆明读书的时候，就有同学说：“其实你们昭通的苹果非常好吃。”于是每逢寒暑假后，我到昆明去读书，都会带上一些苹果给同学们吃。现在我们天各一方，偶尔，也会给他们寄两箱苹果，让他们尝尝。

小的时候想吃苹果可没这么容易，对我们来说，苹果就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想吃，很难吃到。我们一个生产小队，只有一个苹果园。土地包产到户后，每家分得几棵苹果树，那时只有金帅这一个品种。因为大家都缺乏管理苹果树的经验，每年每家的苹果树上只稀稀拉拉地挂着百十来个苹果，每年秋天收起来只有一箩筐。新鲜的苹果总是舍不得吃，怕吃完就没了。每年摘回那一箩筐苹果后，母亲总要带着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苹果装进坛子里，说要留到过年吃。装满一坛子后，剩下的苹果才能吃。

苹果剩得不多，母亲会先数一数还剩几个苹果，我们家有8口人，每人可以分摊几个，若还剩余几个不够分了，我和五哥最小，我俩的眼睛就总会盯着那剩下的苹果发光，似乎想把苹果看到肚子里。这时的母亲显得特别善解人意，她总会和颜悦色地说:“剩下的苹果老五老六平分。”此时，我心里十分肯定，母亲最爱的还是我和五哥，因为我们分到的苹果最多。我们得到苹果后，也就吃得特别仔细。有时我们把苹果拿来蘸酱吃，酱的香味混着苹果酸里带甜的味道，竟然绽放出了别样的美味。那时水果匮乏，能吃上苹果，应该算是最幸福的事了。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两年，小队干部认为苹果树分到户产量低，收益少，又把每家分到的苹果树收回去，归集体所有，实行承包，这样可以为小队创收。苹果树收回去后，吃苹果就成了一种奢望。

自从果园被承包后，每次下地经过果园时，母亲事先都要告诫我们必须低着头走路。因为承包果园的人每每看到有人经过果园时，就会把行人从果园的这一头目送到那一头，直到行人走完果园，他们才收回目光，生怕经过果园的人顺手牵羊，偷了他的苹果。那时，每当苹果坠满枝头时，我们只能眼馋地在远处看看那种盛景。每次经过果园时，就怕树上的苹果掉下来砸到自己的头，头砸疼了是小事，最怕看果园的人说我要偷他家的果子，那才是洗也洗不清的罪了。瓜田李下，起了嫌疑毕竟不好。

小时候家庭条件差，没了苹果树的我们若想吃上一个苹果，需要跟父母念叨很久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记得父亲有个干儿子家在旁边一个生产队，他家承包了队上的果园。经不住我们不停地唠叨，有次母亲跟干大哥说要买几十斤苹果，请他送好一点的来。在一个天快黑的傍晚，干大哥用一件衣服搭在口袋上盖着，扛了一蛇皮口袋苹果来，还神神秘秘地对母亲说:“保娘，我只能现在送来，怕隔壁的谢家看到。”母亲付完钱，他走了。我们迫不及待地打开口袋，想着里面又大又脆的金帅，口水已经溢满了嘴里。结果有点失望，除了盖面的苹果稍微大点，下面的都是极小的，鸡蛋那么大的占了一半。母亲越往下刨越生气:“五角钱一公斤的苹果就是面上几个大点，其他都这么小，还用衣服盖着送，说怕谢家看到，就像我家没出钱一样。”此后，我们再没跟他家买过苹果。

后来有一天，大哥下班回家，带回来100多棵红富士苹果树苗，从此，我们家也有苹果园了，这可是队上第一个私人果园。之后，队上的苹果园多了起来，昭通的苹果园也多了起来。

苹果树挂果后，我的暑假几乎都是在果园里度过的。我们家在果园的中间盖了一间小平房，没有下雨时，我总是坐在屋顶上读书、写作业，看着天上的云遐想，看着树上的苹果欢喜。嘴馋了，摘一个苹果吃，舍不得摘单独挂着的果，因为它还会长得更大，可以卖好价钱。每次想摘苹果吃，我总是要在果园里转悠半天，看准后，摘下两三个在一起最当阳的一个苹果，摘的时候手要捧住另外的，怕掉下来砸坏了。但总有挨得太近的苹果，摘一个，另外的也跟着掉下来，这时我的心里会好一阵难受和愧疚，难受自己浪费了，又生怕家人看到责怪自己，因为愧疚，就会一天都不再摘苹果吃。一个暑假就这么在果园里转悠着，那时的果树不算大，差不多哪棵树枝挂着什么样的果我都会有印象。

为了赶节气卖个好价钱，我们家的苹果总要在中秋前下树。后来吃到北闸的苹果、洒渔的苹果，觉得自家的苹果没这些地方的好吃，五嫂干脆把果树全部拔了。现在才知道，中秋前的苹果怎么可能跟熟透了的“糖心”苹果比？可怜了那些长了十几年的苹果树。

现在到昭通城外走一圈，看到最多的要数苹果园。走到洒渔、乐居、苏家院、北闸、永丰、小龙洞这些地方总会看到连片的果园。如今苹果已不是单一的品种了，也不是只有秋天才能吃到新鲜的苹果。从夏天开始，青香蕉、神沙、201等品种的苹果相继问世，秋天的金帅、红将军、红富士陆续成熟。在昭通，新鲜苹果可以从5月份吃到11月份，这是作为昭通人最幸福的事。我最喜欢吃的是长出“糖心”的红富士，吃一个满口留香，让人身心愉悦。吃过陕西苹果、烟台苹果、美国苹果，才发现最好吃的还是昭通的红富士“糖心”苹果。

朋友来家里做客，先吃“糖心”苹果，后吃柚子，她们都会说同一句话:“吃了苹果再吃柚子，柚子直接没得味道。”是的，当吃一个“糖心”苹果后，再吃其它水果，这些水果平时任你觉得它有多好吃，只要在“糖心”苹果后面吃，它就是淡而无味的，“糖心苹果”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在所有的水果中，我最喜欢吃咱昭通的“糖心”苹果，苹果吃下去不会燥火，还让唇齿留香，一口苹果可以让人神清气爽，一个苹果吃下去，芳香萦绕。故此，苹果自然在我心中有神圣的位置，称它为“圣果”，一点都不过。

这20多年，昭通的果农对苹果倾心付出，苹果也为果农创收致富立下了汗马功劳。苹果还带动了一大批生意人富起来，不管是在菜市场卖，还是大卡车拉到外地卖，这些生意人都从苹果身上赚回了哗哗响的钞票。

现在政府大力宣传昭通苹果，为昭通苹果办博览会，就连中央电视台和人民日报都在报道、宣传昭通苹果。苹果已成为昭通的一张特色名片，“糖心”苹果更是昭通的一张经典名片。苹果在昭通人的心里已经扎了根，它不仅提高了昭通的知名度，还为昭通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昭通苹果不止是我一个人心中的“圣果”，更是所有爱吃苹果、因苹果富裕起来的人心中的“圣果”。

（作者系昭阳区第五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