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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24 14:47◆昭通日报全媒体记者 杨 明 刘静涛 文/图
水富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上出川入滇的第一站,从地理自然上来说有两条河流是至关重要的,一条当然就是金沙江,另一条则是从大关流过来的横江。
现在,从水富港口起航,沿金沙江顺长江而下,即可直抵上海,水富也正式成为西部地区通江达海,饮马长江的第一站。
目前中国第三、世界第四的向家坝水电站为长江拦住了汹涌而来的金沙江之水,今年各地洪水泛滥时,向家坝开闸泄洪,那些狂放的流沙被拦在大坝内,狂放的流水被有序放逐,它们奔赴到长江后,东流归大海。
在金沙江的支流里,繁衍生息的人,靠山近水,那些村庄和时间在赛跑,有的人越过山的头颅,一路艰难走向远方,有的人顺着江河的流向,漂泊回到故乡,这些山脉和江河的故事就开始到处流传。
金沙江一路蜿蜒奔腾,越过乌蒙高原的头颅,在水富县的中嘴转身汇入长江,激昂跃身浩荡长江。金沙江和横江向长江奔来的时候,一定得到众神居住的唐古拉山的默许,它们手持锋利的流水,见山称王,遇水封后,从通天河到沱沱河,再到澜沧江、金沙江,每临奇山峻峰,顺流而下的江水总要砍伐下一些尘土。
水富有了山河的记忆,就有了青春的力量一路前行。
金沙江流经昭通的地方,多是山川峡谷,只是到了水富才由骄傲渐变矜持。奔走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倨傲不逊的江河轻抚大地的那一刻,水富为它披上了风衣,它就有了君子之风。
呜——一声汽笛长鸣,唤醒了浩荡的金沙江,打开了长江的晨雾,云南北大门、万里长江第一港水富开始繁忙起来,出港进港的船舶推开了港务工杨万江工作的舱门。站上港口,望一眼汹涌的江水,回头北望金沙江,他打开舱门,启动进港按钮,迎接第一艘货轮入港……
二十多年了,杨万江记忆中的金沙江和长江有远去的不羁也有沸腾的时刻——
水富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上出川入滇的第一站,从地理自然上来说有两条河流是至关重要的,一条当然就是金沙江,另一条则是从大关流过来的横江。
从盐津以东至水富滚坎坝的航道,古称石门江(即横江),约100多公里,可供木船行驶,转运京铜和盐,皆由这里启运。现在,从水富港口起航,沿金沙江顺长江而下,即可直抵上海,水富也正式成为西部地区通江达海,饮马长江的第一站。
水富的水是大山的脚步,水富的人是大山和江河的儿子,一路颠簸,随山河踏风奔走,最后临山而栖,沿江而居。不经意翻看《尚书·禹贡》《华阳国志·蜀志》《史记·西南夷列传》《经世大典》等典籍,楼坝,金沙江和横江间静卧的一个村庄,历史就上溯到公元前数百年,水富的历史名片“五尺道”“南丝绸之路”“北大门”等也有了现实意趣。
横江为水富脱下御寒的外衣,面朝金沙江和乌蒙群山,水富有了温度。静默的山和缓缓的流水,把金沙江右岸、横江左岸水富人的心事浣洗。
金沙江跃身汇入滚滚长江后,水富万里长江第一港的温度还在,热烈回应江河的风度还在。
水富港有了风度,沿着金沙江而来的人逐渐多了,他们携老扶幼从平原赶来,跨过秦岭,越过黄河,抵达高原和江河交汇的南方新城水富,站在岸边,倾听金沙江温柔流淌,狂野之心归于平静,倦归的高原红鸟,衔来水边嫩绿的潮汛。攀上云天相接的牛心山,起伏的山脉绵延心中的疆域,成群迁徙的雁阵,惊起天上缥缈的云霞。
清风朗月催人归,两江交汇处的万里长江第一港水富港,霞光笼罩四野,汽笛声声,扬帆的船,繁忙出港、靠岸。俯身再看,江枫渔火依旧在,渡船上,暮归的商贾,往来的旅人,谈笑风生,遥举一杯水富酿造的醉明月或云五液,一敬天地山川,再敬故乡亲人,最后就着月光畅饮欢谈。
从金沙江金属的槽道里不羁奔来的是西南地区新时代的金属文化,浩浩之水从雪山到大理、丽江,再走出绵延的保山、思茅、临沧深山,转道楚雄、昆明,最后随群山行走,途经昆明后,山势更陡峭,到了曲靖后,终于有了白云,到了神奇的乌蒙山昭通,寒山瘦水,云朵下的高原,祥云绕山行,流水环山游,这是真正的高山流水。一路上,有茶马古道,也有奇峰峻岭,南夷道、白鹤驿道和五尺道蜿蜒攀附在江边。具有金沙江、横江和长江况味的山路和水路,绵延不绝把巧家、会泽、东川的铜矿运送到金沙江边或五尺道上,马帮继续行走到昭通鲁甸的龙头山,带上那里开采的大量白银,通过五尺道,人背马驮,通过水富港,挤上长江的货船,北上运送到京。乌蒙山的银铜,保证了大清国最辉煌的康乾盛世,然后断断续续支撑到风雨飘摇的清朝最后70年。
江河总有江河的归属,高山总有高山的停顿。金沙江流经水富的地方,现在成了高峡大坝,向家坝提升过往船只的时候,流水的力量是巨大的,数百吨级的船,随着流水的升高,被四面八方赶来的力量抬送到水面,或顺流而下,驶向下一个港口,或逆流破浪驶向另一个电站大坝,等待又一次翻坝。
在水富港,流水总是聚集在宽阔的地方,不会形成洼地,于是水富就浩渺和大气,浩荡和婉约相映成趣,几十条金沙江支流的秉性在这里都能体现,但又都是模糊的印迹,水富的江河符号暗示着这条奔涌汇入长江的大河,见惯了高山峡谷、明滩暗礁的流水,是有脾气和特性的。
上天对水富洒下浩荡的恩赐,水富也以明月之心还一个智者的近水之诺。作为当年三线建设项目的云天化,为西南大地庄稼丰饶和物产丰富提供了生长的力量。目前中国第三、世界第四的向家坝水电站为长江拦住了汹涌而来的金沙江之水,今年各地洪水泛滥时,向家坝开闸泄洪,那些狂放的流沙被拦在大坝内,狂放的流水被有序放逐,它们奔赴到长江后,东流归大海。
从水富港开始,金沙江这条起于高山雪原,止于水富的高原之江,高昂的头永远高贵,低落到大海的姿态,也优雅从容,像极了微笑的人脸上起伏的皱纹……
作为金沙江右岸的年轻城市,水富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那些远行的人总是想到世界的每一个港口停靠,到了水富港,他们才知道,世界的每一个港口在水富港面前都要躬身致谢,因为水富港正式开启了从高山到海洋的港口奏鸣序曲。
在水富,我们需要如水般的静宁,才可以从青春的浪花中找到山河的另一种记忆。
站在横江和金沙江奔涌汇入长江的水富港,正在扩建的港口是昭通海拔最低处,267米的海拔拉近了乌蒙群山与浩荡长江的距离,山俯身水,从唐古拉山雪山泉眼里汩汩流出的高原之水,终于在这里汇入中国的江河走向。
山河里最多的还是具体的村庄,水富的乡镇撤并前,向家坝是楼坝的一个村,电站建设后,那些缓慢的旧时光无法再随波逐流,楼坝地位下降,渐变为向家坝镇的一个村。与之相反的是,向家坝曾是一个村庄的名字,由于有了这个已经开始建设的大型水电站,楼坝镇与县城所在地的云富镇合并,设为向家坝镇。
向家坝水电站建设前,远近闻名的西部大峡谷温泉搬到了村庄之上的村庄去。搬到山上的西部大峡谷,规模是原来的五倍。大峡谷在向家坝水电站库区消失了,但大峡谷里面的温泉却被引到了山上。
如是白昼,水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阳光明亮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泡在大峡谷的温泉里,躺在热烈的泉水里,打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贪婪吸纳天地之精华,叩开经络,蒸腾心里的疲累和狂躁,长舒一口气,吐纳之间,心寄山水,便渐次喜乐开来。
华灯初上,水富城渐次打开江边城市不一样的人间烟火。携三五亲友,攀登玛瑙山森林公园,沿途的阔叶草木花卉,随风起伏,再艰难的山路也是芳香的。拾级而上,漫山遍野的绿在灯火映照下,更有了人间草本植物的灵气。攀上山顶,坐在亭子小憩,金沙江、横江、长江尽收眼底,金沙江清澈湛蓝,横江缥缈而来,汇入长江后,江面豁然开阔,长江从高山峡谷中脱身,赶赴自然的另一场狂欢。
横江之畔,时而雷霆万钧,时而静若秋水的滇东北高原水系终于从翩翩少年变成了宁静的智者,温暖灼热亦不失君子风范。江河总有江河的归属,高山总有高山的停顿。
在金沙江的支流里,繁衍生息的人,靠山近水,那些村庄和时间在赛跑,有的人越过山的头颅,一路艰难走向远方,有的人顺着江河的流向,漂泊回到故乡,这些山脉和江河的故事就开始到处流传。流落异乡的人将山里的火种带向更高的山巅,回到故乡的人将山外的喧嚣带回家,在往事里翻身、打滚,晾晒昔日的辉煌,夕阳西下时,睡意昏沉,开始数着流水上的涟漪,计算岁月的粮荒和一成不变的远方。
在水富与绥江交汇的南岸,金沙江优雅转身向长江递上投名状后,水富的江边开始生长浓密的罗汉竹,相比上游遮天蔽日的榕树,金沙江这个榕树的故国,开始有了江南的些许特征:倨傲开放的三角梅,不经意间就从江边特色的风火墙墙头探出头来;恣肆汪洋的常春藤,一夜之间就迫不及待地爬满江边人家的栅栏;随手在菜园里撒下几颗菜籽,几天没有想起,地上竟忽然冒出一簇簇嫩绿;就连从大山上归来,鞋底带来大山的露水和草籽,也许一段时间后,你就能在庄稼地里看到翠绿挣扎着生长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