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割爱杀坐骑

红军长征途中最为艰苦的一段历程就是过草地，红军指战员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向北挺进，走在前面的部队断粮了，还可以挖野菜吃，而彭德怀率领的红3军团负责殿后，连野菜也找不到了，彭德怀眼见战士们一个个因饥饿晕倒在地已是无计可施，便把目光盯在了自己的坐骑大黑骡子上。

这匹从江西出发就跟随彭德怀走上长征路的黑骡子，一路上又驮伤病员、又驮粮食和器材，每天它的背上堆得像座小山似的。这时，彭德怀抚摸着黑骡子念叨着：“你太辛苦了，连一点料都吃不上。”说着，把自己的干粮分出一块，悄悄地塞进黑骡子的嘴里，一直看着它吃完。

彭德怀把饲养员喊来，问道：“总共还有几头牲口？”“连你的大黑骡子还有6头。”老饲养员回答到，“好，全部集中起来，杀掉吃肉！”彭德怀一出口就是命令。“什么，杀掉？你不出草地啦！”老饲养员着急了。几个警卫员听说后也急忙围过来，大声说：“军团长，大黑骡子可不能杀啊。”

彭德怀深情地望着拴在不远处的大黑骡子，平静地对警卫员们说：“部队现在连野菜都吃不上了，只有杀牲口解决吃的，或许能多些人走出草地。”老饲养员掉着眼泪对彭德怀说：“可是您怎么走出草地？别的可以杀，大黑骡子一定要留下，它为革命立过这么多功啊。”

彭德怀摸着老饲养员的肩膀说：“你们能走，我也能走。雪山不是已经走过来了吗？草地又算得了什么！大黑骡子是为革命立了功，这次就让它最后立一次大功吧！”

“还是把大黑骡子留下吧！”大家仍在请求。彭德怀有些不耐烦了，他大声对身边的警卫邱南辉道：“传我的命令，让方副官长负责杀骡子！”

彭德怀当众下达执行命令后，背过脸去，再也不忍面对这匹身披战功的爱马。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听到枪声，没有谁下得了狠心，方副官长刚举起枪，又放下了，眼睛始终不敢投向这“6位战士”。6匹牲口都好像预感到什么，集体嘶叫了数声，又都默默地低下高昂的头。“方副官长，快开枪！你不向它们开枪，我就要向你开枪！”彭德怀双手叉在腰间怒吼道。

手提机枪的方副官长把6头牲口向远处牵了牵，枪口对准了它们，大家都闭上了眼睛，枪声响了，5匹骡子倒了下去，而大黑骡子还没有倒下去，它先环顾四周，看向曾经战斗过的战友，把目光投向彭德怀，仿佛在与彭德怀作生死告别，更像是在向彭德怀诉说着：“再见了，我亲爱的主人，再见了，我亲爱的战友，你们一定要走出草地，走向胜利。”大黑骡子终于站不住了，缓缓地斜倒在地上。老饲养员扑上前去，抱住大黑骡子的脖子深深痛哭道：“黑骡子啊、黑骡子啊，你是我们的好战友，我们会永远记住你的。”在场的战士个个泪流满面，彭德怀转过身，缓缓摘下军帽……

这天晚上，草地篝火旁多了些生机。彭德怀推开警卫员端来的一碗肉汤，发火道：“端开，我吃不下！”

漫漫长征路，再也见不到了大黑骡子的背影，它融到了每个人的心里。1936年10月，彭德怀所属的红一方面军与红二、红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至此，二万五千里长征胜利结束！

【主要参考资料：《克拉玛依日报》2016年10月9日第B12版作者万焕生 改编：曾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