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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16-07-27 11:25  来源:

朱 镛 著

本小说大量取材洪世祥事迹创作而成。其中与洪世祥本人及相关人物、情节不相符部分,系作者依据小说创作规律进行的艺术加工,请读者不要对所有人物、情节对号入座。

——作者

对于地处滇东北的昭通来说,冷,是每个冬天从来都不会缺少的。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谁都在冬天来临的季节里领略过冷是啥滋味,也就是说,每一个冬天的冷,对于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根本不足为奇。但是,在1979年的冬天,这种冷,就不是习以为常了,实在是冷得让人们感觉有些出乎常态了,因为在昭通大地上的任何一处,不说别的,就单是吹来的北风,都是硬硬的,仿佛每一丝风中都夹带着无数尖锐刺骨的小冰针。只要风吹在身上,就仿佛是一根根布满针尖的鞭子抽打在身上,快速地扎进肌肤里,再深入骨髓,不见血,却钻心地疼。面对这种又冷又硬的风,人们嘴里在感叹说“这──种──鬼──天──气”时,牙齿都在上下打战,嘴皮麻木,说不利索,谁都忍不住裹紧衣服缩着头,或者待在屋子里,往燃烧着的炉火旁围起来,或者,往温暖的被窝里钻进去捂着,才不至于那么瑟瑟发抖。但是,在这个冰冷的季节里,洪世祥家里却不同,春天仿佛早已降临在这个家庭里了。

虽然现在家里就他母子二人,但是,他的母亲和他,在屋外,不但迎着风,还在冰凌的水中,搓洗着衣物、被子,和一些瓶瓶罐罐等简单的生活用具,仿佛一点儿没有感到水的冰冷,也没有觉察到冷风的刺骨,甚至没感觉到风的存在似的。然而,那刺骨的冷风不知是懂得母子俩的热情,还是被母子俩的温情所打动,反正它吹打在洪世祥和母亲通红的手上,仿佛不是吹打,只是轻轻地拂过。当然,很简单的原理:冷是因为缺少了热,洪世祥和母亲对风的刺骨和冷硬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反应,对水的透凉也毫无感觉,是因为在母子二人的心里,仿佛装着一盆炉火,把一切冷都烘烤暖了,在他们的脸上,一直绽放着花朵一样的笑容,像明天就是春节了,他们正在迎接过年一样。事实上当然不是年关,但对于洪世祥母子二人来说,这比过年还让他们高兴,特别是对于只有十九岁的洪世祥来说,这一段时间以来,他的心比冬天的炉火还热。

连日来,洪世祥都这样,一直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之中,也就没有感觉到北风的冷硬了。当人们都在往家里跑时,他总是在外忙,在他的身体里,仿佛随时装着的那一盆火炭,一直在熊熊燃烧,从未减弱,寒冷一直远离他的身体和心,就连他走路都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一跳。对于他的热情,别说是风,就是挂在屋檐上的冰凌,似乎都被融化成了滴水的声音。

洪世祥没有理由不兴奋啊!

因为这件事意味着他的命运从此有了一个改变,他的人生道路也从此有了一个方向。国家已经恢复了高考,在之后不久,昭通地区出台了一个文件,关于下乡当知青的人,可以通过考试进入城里的部门工作。洪世祥不但赶上了这次很好的机会,还考进了云南水文总站昭通水文分站。也就是说,他在国家的这个转型时期,恰巧碰上了这个机遇,改变了生活的命运,不再下乡去当知青了。他从国家的手里分得了一个铁饭碗,成为一名正式的国家干部。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洪世祥和母亲都不知道水文站是干什么的,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国家正式的部门,怎么说也是城里的大机关部门。有了工作,也就有了一个身份,在刚刚改革开放的中国来说,“工作”这个词语还在是多么神圣的字眼啊!洪世祥觉得,自己个人的命运突然就有种荣耀感了。因为自他十七岁下乡当知青到现在,才刚刚两年时间,比他先下乡和与他一同下乡的同龄人,很大一部分还留在乡下呢。然而,他却回来了。他的内心里充满着无限的自豪和快乐,他认为命运之神在这个时候眷顾了他,他感到热血沸腾,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激情和美好的期望。他的母亲也一样,内心无比高兴,为自己也为儿子高兴。当然,母亲随时流露出来的喜悦,更多的是被儿子感染着。所以连日来,母子二人,别说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只有刺骨的冷风,就是下冰凌又如何,他们内心的热情恐怕也照样把这寒气驱得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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