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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27 11:25在通知报到的那一天,洪世祥带着一路阳光的心情去了昭通水文分站。他的内心里一直在升温。因为在报了到之后,单位接着召开一个会议。洪世祥再次感到了无比的光荣和自豪,这是他有生以来走进昭通水文分站的办公楼,就迎来了一次正式的会议。
洪世祥高昂着头,在走进会场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会场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庄严肃穆的大会啊!走在会场的过道上,他的心“怦怦怦”地跳了起来,他已经完全感觉到这种散发在会场里的庄严肃穆的气氛,正迎着他扑面而来。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到十分拘谨起来,一下就把刚进会场高昂的头低了下来,以至于连抬起头来看看会场里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一边用余光悄悄地扫视了一眼。会场里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他悄悄地走到会场的最后一排,坐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清楚地看到会场里的人,大概有五六十个的样子,他从他们的背影判断,他应该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了。
会议开始了,洪世祥看到有两个人走上了主席台。接着,其中一个从话筒里传出了“同志们,下午好!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关于新同志分工”的洪亮声音。
洪世祥更激动,他已经成为同志了,心里充满了甜蜜。他完全沉浸在内心对自己当了同志的激动和甜蜜里,以至于到了会议结束,他方才苏醒过来似的。也就是说,整个会议过程中,他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好像不在现实里,他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这种激动和甜蜜之中,以至于他被安排在什么地方去,他都没有听得十分清楚,他只恍惚记得,领导在会上念到了他的名字。他努力地回忆会议的内容,终于想起了领导在念到“洪世祥”三个字的时候,还在后面补充说过,让他到小海子水文站去找一个姓唐的站长报到。
散会后,洪世祥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专心致志地听会议内容,也为自己的激动有些羞愧。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走出了会场,脸上还在发烫。他低着头走着,他的思绪又沉浸在一种激动和一种惭愧里。此时,一个模样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来到了他身边,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就拉起他的手,握了握他的手说:
“小同志,欢迎你!”
洪世祥这才猛然抬起头,又激动得双手握住这个老头的手。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正是中间隔着两个人和他坐在一排的那个。但老头看上去朴实得很,一脸的皱纹,却精神矍铄,从与他握手的手他感觉到老头的手非常粗糙,仿佛一个经常干农活的农民,而不像一个工人。他不知道这个老头是谁,也不好追问,他只是初步判断他应该就是水文站里的老职工,要不,他怎么也坐在会场里呢!
现在,有人拉着他的手亲口叫他同志了,这更加让他兴奋,激动得茫然失措,不知该怎么给对方一个回话的礼节,只是双手紧紧按在老头的手上。他想和老头说句什么话,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以至于脸都憋得一下子通红了起来也没有说出一句得体的话来。
老头的手还在继续拉着他的手,他感觉到老头的手充满着一股力量和暖流,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从他的顶门涌入了丹田。他一直努力想说什么,却激动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有紧紧握着老头的手,不住地点头。老头微笑着,把手放开,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
“小同志,你回家去好好准备下行李,争取一个星期以后去站里吧!”
洪世祥心里想着,自己刚参加工作,要主动积极,要给站里的这些老同志留个好印象。这样想着,他终于开口把话说利索了,高兴地对老头说:
“不,不,今天下午我就可以去站里了,行李我已经准备好的了。”
老头望着他“嘿嘿”地笑了笑说:
“今天下午,你知道小海子在哪里吗?”
洪世祥又唐突了,摇了摇头。老头又笑了笑说:
“不急不急,你回去陪陪家里人,等你以后去了工作岗位,恐怕就难得有机会回家了。”
洪世祥不解地问:
“很远吗?小海子水文站不在城里?”
老头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反问洪世祥:
“小海子在城里吗?”
洪世祥被老头问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刚恢复常态的脸又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他确实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小海子这个地方。他想,如果不是城里的一个站名,那最多也就是在乡下的一个地方,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一个星期至少可以回家一次来帮母亲做点事情。
但是,老头收敛起了笑容,对他说:
“小年轻人有工作积极性很好,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小海子不在昭通,在巧家县,距离这里有两百来公里的路程,你现在回家去,记住,一个星期后去那里找老唐吧。他会在那里等你!”老头和他说了这几句话,又拍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