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老头这么一说，洪世祥也就不再说他今天下午就可以走了。他站在原地，看着老头的背影，直到老头子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他才转身离开。他想，要是见到老唐就好了，可以提前了解下小海子那里的情况。

是的，洪世祥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远门。他出生在这个城市里，就是下乡当知青的时候离开过家，但也不远，也就是离城十多公里的白坡塘。因为自父亲去世后，家里就剩下母亲和他。为了给母亲减轻负担，洪世祥初中毕业的时候，本来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国家正式恢复了高考，但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没有读书了。那一年，他刚满十六岁，他的样子看上去还是一个性格腼腆的大男孩。因为他的懂事、善良和听话，让母亲反而特别心疼，更多的时候几乎把他当女儿一样看待，遇上重活累活，母亲就独自承担掉，使得洪世祥在性格上，也总像个大姑娘一样，见人都害里害羞的。过了一年，又一批知青下乡，他十七岁时就被安排在一个叫白坡的乡村当知青。经过两年知青生活的磨炼，他看上去成熟了一些，见了陌生人胆子也比以前稍微大了点，做事也不像之前那么毛手毛脚了。他现在脸色黝黑，双背也显得有了力量。他的个头虽然不高，但看上去已经显露出了一个男子汉的模样。

要去小海子水文站工作，老头说有两百来公里的路程，这是洪世祥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小海子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也从来没有听谁说起过这个地方。当然，小海子也不出名，它只不过是一个高寒山区的一个小地名而已，方圆几里地连个村庄都没有，只有一条河流在从那里的山谷中穿过。

洪世祥回到家里就打听这个地方。他打听到这个地方在巧家县，巧家县城那里的海拔较低，比昭通热，特别是夏天，听说热浪一阵一阵，人在那里生活，仿佛处于在蒸笼里的那个状态。但冬天就舒适温暖得很。洪世祥听说后，觉得喜欢那个地方，因为他身体瘦弱，很害怕寒冷，他觉得他以后去了巧家，冬天就不会像昭通这么寒冷了。在昭通，雪下疯的时候可以淹没到膝盖，即便不下雪单是刮北风，也冷到骨子里，走路双手不放在裤兜里，都会冻得失去知觉。这个冬天的冷虽然超过任何他走过的一个冬天，但是他的身体被这种兴奋释放出了无限的热量，寒冷已经被他的这种兴奋驱赶走了，让他似乎把它忘记掉。

小海子，这是他将要去工作的地方。回到家里，他就立即把这个信息和母亲说了。母亲也非常激动，把他需要准备的行李，一样一样整整齐齐地折叠了放在一只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