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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夜发现的秘密

 2016-07-26 15:16  来源:

刘来宝是孤儿,他刚出世,阿妈就大流血。其实这种病司空见惯,对于峨岭红泥村的毕摩来说,只要知道及时,抢救及时,也不是治不好的。毕摩先是用贮藏在瓶中的陈棕灰三钱,加上小男孩的尿让她服下,但不见效。再用金针兜水煎去渣,加鸡蛋煮服,还是没有效果。而龙背锅则用他早年给乌蒙山区大医士黄代才学来的方子,炮姜二十克、川芎六克、当归十五克、炒艾十五克、肉桂六克、砂仁六克、黄柏十五克、炙甘草二十克煎一袋烟工夫,才喝下两碗汤后,就喘了过来。但过了三天,又倒在床上起不来,原因是她在刘来宝爹被公社里叫到叫魂山上进学习班改造思想的时候,把手伸进冷水里洗了一块屎片,就出问题了。她整日里晕晕乎乎,说胡话。毕摩以为她是给鬼找着,丢了魂。便给她打了卦,敲了一夜羊皮鼓,还把一只蹲在床脚的蛤蟆捉出来,下了油锅。妈慢慢地好了。可屋漏偏遭连夜雨,坏事不断,刘来宝三岁那年,阿爹阿妈一起进煤炭洞里背煤,炭洞里瓦斯爆炸,阿爹阿妈被人从洞里拖出来,还有一口气。可在送往县城抢救的途中,路太远,山太高,夫妻两个在路上咽了气。

刘来宝是当着叫花儿长大的。红泥村的彝家人善良,心地好,给了他很多帮助,让他免成狼嘴里的骨头和虎肚里的粪渣。村里人关照他,常常给他些粮食、旧衣服,但整个村子里也不富裕。过了年关,常常是有上顿没有下顿,虽然不至于让他饿死,但对他的照顾就不见得有多好。刘来宝就是在那样的日子里长大的。但刘来宝肯学,下得苦,吃得气,受得累,他会放羊,会销牛皮,会搓草绳,地里的农活一样也难不倒他。生产队里的那一套活,他全都懂,全都会做。但苦挣了多年,他还是一无所有,连个媳妇都找不了。没有家底,谁家姑娘愿意嫁来受穷呀?想想觉得无聊,他对劳动就失去了兴趣。

刘来宝虽然没有娶到媳妇,但和他好上的女人却是有的。那年没有当成兵后,刘来宝一下子就萎了,脸枯得像张干荷叶。木树林心里又多了些恻隐之心,让他给生产队的烤烟房里烤烟,那也算是生产队里较为优越的一种职业。

龙坝跟刘来宝关系不错,两人常常互相帮助,到山里去砍木头,两人共扛一根。下河捉鱼,两人共同拉一张网。在地里薅草,也是两人共锄一垄的,就是晚上睡觉,两人也常常挤一个被窝。可谁知道,在相互的利益发生了一点点的冲突时,怪事就出现了。

刘来宝进了队里的烤烟房,条件就好得多了,其他人都要下地劳动,刘来宝就不必。他一个人躺在烤烟房的火板上,抽抽烟,喝喝茶,往火里添添煤,看看烟叶的变化,就照领工分的。

条件一好,刘来宝的脏脾气出来了。木树林夜里查岗,走到烤烟房外,就听见里面哼哼哼的,原以为刘来宝将他喂的小猪领到这里来管理。木树林也不管他,但就在木树林刚要离开的时候,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好像是个女人发出来的声音。

木树林就暗叫晦气,连忙小步走开。跑了几步,他又回过来,躲在烤烟房后面的野葵花地里,挨了一个时辰的蚊子叮咬。才看见一个女人,用一张硕大的烟叶盖住头,在一地月光里,快步往村里跑。

木树林说,谁?

那人并没有停下来,相反跑得更快。

木树林拾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人的脚上打去,大叫道,谁!再不站住我就要打头了。

石头砸在那人的脚上。那人尖叫了一声,蹲了下去。

队长冲过去,将那人头上的烟叶一拉,顿时愣住了。原来这人是安菊。

老木抬起手就给安菊一巴掌,那响声在早晨的雾气里飞扬,惊落了一地露水。安菊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几天后,木树林在烟地里检查烤烟的成熟情况。社员们都在促促促地说话,小声的,隐秘的。看到他来,都一脸正经,不说话了。他一走,那些人又说了起来。

那天回到家里,木树林被老婆普珠一猪食铲打了过来,木树林来不及让,一头一脸都糊满了猪食。木树林一边让,一边说,咋个了?你这是咋个了?普珠骂,你这个偷野食的狗杂种,老娘还要用狗屎来抹你!当个生产队长就了不得了,要翻天了,你以为你那是太上皇!

弄了半天,木树林才知道,整个生产队的社员都在传,木树林跟安菊有一腿。大家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他们在烟地里,在苞谷林里,在荞草堆里都在干那事,不避人。木树林那个猛呀,好像吃过淫阳霍的,生牯牛一样,厉害得很。

普珠听了这话,当然就咽不下这口气,她和木树林生活了这些年,从没有听到有这回事。她有些不相信,可她又一转念,无风不起浪,没有这个钉,就挂不上这个瓶,何况近来木树林经常出外,有时吃着吃着饭,还没有吃完,土大碗一顿,就出去了。有时夜半三更,睡得迷迷糊糊,会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扣子还没有扣好,就奔出了门。怪了,他随时都说出去是看地里的庄稼,看烘烤着的烟叶,看树上的果子,看厩里拴着的牲口,看明天是阴还是晴,可谁知道他看的是啥,原以为一直在为生产队操劳,这回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清楚了当然就要干架,木树林的老婆可不是那种让人踩在脚下还要在头上撒尿的窝囊废,更不是那种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自己还要给他扫床叠被的那种人。她要大闹一次,要让男人、让那烂婆娘知道她普珠的厉害。

木树林还喋喋不休地解释。可他越解释,事情越糟。他越分辩,她的气就越大。他越显得委屈,她的态度就越不好。她把腰上的围腰一解,往地上一扔,上面的银链发出哗啦的声音,一下子断裂,散落一地。普珠在檐坎前摆一块木头,一根板凳,再将砍刀提来。普珠开始骂花鸡公了。她往木头砍一刀,就骂一声:

砍秋头的!

砍血脑壳的!

砍血桩桩的!

砍你五马分尸的!

……

骂完自家的男人,她又骂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依然是砍一刀,骂一声:

砍你这个绝烂尸!

砍你这个绝孤寡!

砍你这个柴马儿!

砍你这个有娘养无娘教的!

……

普珠骂得很难听,很污脏。她把红泥村所有骂人的话都集中了起来,像集束炸弹一样奋力投向她最痛恨的人。仿佛她所骂的人,就会因为她的骂而不得好死。这样的事,只有老龙头才能解开。老龙头把普珠叫到里屋,小声地和她说了三句话。只那三句话,让普珠满脸通红、满脸歉意地走了出来。普珠对木树林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又在生产队的人们都在场院里辫烤烟的时候,大声说她对不起大伙儿,对不起木树林,她是瞎了眼,坏了耳,错听了别人的假话。木树林没有说话,一脸的风平浪静。

回到家里,木树林显得很委屈,他说,老婆呀,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伤我太重,都夫妻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呀!普珠说,我们都几年没有做那事了,我早就起疑心,一直在暗中看你,找你的把柄。真实的情况,你又不给我说……

原来,木树林这一年多来,一直阳萎,现在背底下在吃老龙头给他配的壮阳药呢!这事他一直没给老婆说过。

木树林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下不为例。

这件事情,再加上龙坝进部队后被诬告一事,木树林更是难以忍受。这个刘来宝,真是头上流浓,脚下流血,坏透顶了。木树林想,可要是现在就收拾他,倒会让生产队里的社员们说他心胸狭窄,连这样一件事都不原谅,连刘来宝这样的孤儿都不放过。那多不好。

木树林也不急,他在慢慢找机会。

几年过去,机会终于有了。龙坝回来了,看样子再回去的可能性很小。木树林内心里松了一下。他暗地里有自己的打算,龙坝出去这几年,除了性格上内向一些外,现在算盘会打了,书报会看了,还会写一些简单的公文,这样的人在红泥村很难找的。木树林想让龙坝在社里做点事情,帮助他管理一下队里的事务。有了这个打算,老木在枕头边给普珠一讲,普珠跳了起来,说你憨包子一个,你怎么会是这样!要是他一步步上来,本事超过你,把你挤开,当了生产队长,你喝西北风去。我告诉你,龙坝这个人平日里不言不语,但他心计比你厉害,文化水平比你高……木树林说,不至于吧,人都是有良心的。普珠说,你当这么多年生产队长,得罪了多少人,也得罪过龙家的,他们一旦得势,不把你整下台来才怪!当队长这些年,你做过的好事可以用车拉马驮,可你得到过啥?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真的是道理。这让木树林很是苦想了几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龙坝的出现,的确给木树林带来一些不便,甚至会让他的位置很被动。但木树林想过之后,还是觉得龙坝出来,从总体上来说,对大伙都会更好一些。或者,先让他烤一下烟吧,观察观察,未尝不可。

生产队里的烤烟种植一年比一年好了,可那么好的烟叶,一放在炉子里烤出来,颜色就很差。红泥村的其他生产队的烟叶种植,好多还不如老木他们村的,可是,烤出来送烟叶站,收入却远远比木树林他们生产队的高。

木树林先找龙坝。龙坝在自家院子里,领着龙田在搞军事演习呢。龙坝弯着腰,扛一根木棒,歪戴着帽子,装作日本鬼子。而龙田则将缀有五角星的帽戴着,将龙坝宽大的皮带挂在腰间,手里握一木削的玩具手枪,向着龙坝叭叭地开枪。龙坝逃跑,龙田紧追。迫于龙田的追赶,龙坝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木树林的面前。木树林用手指抵着他的后脑,压低声音说,别动,动我就打死你!龙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

龙田在前边叫道,木伯,你也跟我们一起玩呀!

龙坝听到这话,才一下子松懈下来。他摇摇头,伸手抹了抹汗说,你把我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木树林说,你呀,你还怀念过去的生活?

木树林往地坎上一坐,掏出猪尿脬做成的烟袋,自己卷了一根烟,再递给龙坝。龙坝吸了一口,却不停地咳。木树林说,在外面舒服,还是家里好?龙坝苦笑了一下,说队长,你开我的玩笑,别提那一档子事了。木树林说,我问你实话。龙坝说,各有各的好处吧。木树林狠狠咂了一口烟说,这样说吧,不管你对矿山生活怎样怀念,现在,我觉得你还是要现实一点,你想好了,如果不再回去,我就把烤烟的事交给你。龙坝说,那,来宝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木树林说,他干得好?他让我们生产队每年至少损失七、八千块钱!

七、八千块钱不是小数,是一个生产队一年的红利。

对于刘来宝,龙坝是知道的。小的时候他们就常常在一起,一起砍柴,一起放牛,一起下河捉鱼……好多小时候的事,他们都有关系。甚至后来长大了,他们还在一起谈起春天哪里的花好,雨季哪片山的野生菌多,治骨折哪种药配多少钱,甚至还偷偷地、红着脸谈论过女人。当兵的事,龙坝先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刘来宝,后来是刘来宝对不起自己。虽然两下扯平,但他觉得儿时的友谊还在,现在要叫他来夺刘来宝的活,他实在是不忍心。

木树林说,刘来宝是怎样一个人,你应该清楚。如果你不干,我就只好另找他人了。你想想吧。

中午坐在饭桌上,龙坝说起这话,老龙头和艾妮都赞成他去烤烟。老龙头说,那可是个肥缺呀,人人都想去。你把烟烤好,不出钱就学会这项手艺,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下一步土地分到户,自己烤,不就很方便吗?再就是,你不答应木树林,得罪了他,下步分不到好地咋个办?不是扁担挑缸钵,两头失塌吗?艾妮则说,木树林对刘来宝可是恨之入骨,早就下决心要整他的。阿爹说的对,你就听他的吧。

龙坝的思想做通,木树林在形式上,决定采取公开竞争的方式进行。队委会上,老木一捶定音,谁也没有任何意见。队里的事历来都是木树林说了算的。更何况,这几年来,刘来宝在队里烤烟,除了人品上的问题,还没少占队里的便宜。比如偷偷地往家里拿烟叶,第二年春天他还抽上好的烟丝。比如将烟房里的煤往家里端,尽管每次都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但村里人就看到,他一年到头从没有买过一次煤,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走在人面前,这个刘来宝呀,头都是高高扬起的,队里的任何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衣裳角角都打得死人。

这不,有机会啦,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了。

生产队里开会,都就在烤烟房门前的场院里。这里开宽阔,大家就着墙根土坎,或蹲或坐,或抽烟或纳鞋底,或织围腰,或给孩子喂奶,不出汗不出力还照拿队里的工分,大家都乐意开会。

木树林每次开会,说话之前都要抽烟。有好事的时候,他就裹金黄金黄的烤烟丝,有麻杂事的时候,他就裹自已晾晒的老叶子烟。这不,他掏出烟荷包来裹烟,嘴还没有挨上水烟筒的时候,队员们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变了,心提起了老高:老木这下怎么啦?

一锅烟抽毕,老木开口说话了。

木树林说,队里的烤烟,是我们的命根子。

这个大家都知道,还用说呀。

木树林说,我们一年到头,买化肥,年底分红,婆娘生娃,老人过世,都要靠它。

这些话社员们都懂,不懂的是他这话做成的胡芦里,装的到底是啥药。

木树林说,可是我们前几天去烟站交的上一组烤烟叶,级一验下来,一级烟没有,二级有几斤,更多的是青烟和枯焦烟,是烟叶站最差的……

刘来宝原本是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僵了。他说,恰好这一次的烟叶采得急了,还没有熟透……

木树林说,别的生产队的都熟透,只有我们队里的没有熟透,是我这个当头的指挥不当,让你烤不成熟的烟叶……不说那些了,你也很辛苦。你不是眼睛有色盲吗?常常把桔黄看成中黄,把中黄看成红黄……

刘来宝说,我烤了这几年,没有少给生产队增收入……

木树林说,没有猪砂我就用红泥巴来充。经队委会研究,从今天开始,烤烟师傅谁都可以当。大家来报名,每人烤一炉,烤得最好的,就任烤烟师傅。

木树林从鼻子里吹出两股烟雾,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对刘来宝说,如果你还想继续干,你也可以报名,你也有竞争的机会。而且,你有这些年的经验,说不定别人都整不过你。

刘来宝说,我为什么不报?日他怪,我倒要看看,哪个比我强!

一个场院里笑声就起来了。

当即就有三个人报名。除了刘来宝,有龙坝和刘屠户。可是刘屠户眼睛不好,有散光,看什么都要偏着头。杀猪常挑找错喉管,翻肠常弄破肠,整得人家的猪肚里全都是猪粪。老木当场就宣布他没有资格烤烟。同时,宣布由龙坝烤第一炉。

龙坝对烤烟并不陌生。以前他在红泥村的时候,生产队的烤烟房只要一生火,他就往里钻。那时当师傅的不是刘来宝,是木树林,木树林对人好,龙坝身上穿的横一块直一块,披筋挂绺。那光着的脚,都生了一层茧,踩在玻璃、破碗上、剌丛上不会划破。木树林给他吃烤洋芋,晚上扔了一床草席给他,让他蹲在火门前,热乎乎地过上一夜。那时,他常常看木树林怎样给火炉里添煤,怎么观察烟叶的变化,什么时候升火,什么时候定色,他看得一清二楚。木树林是生产队长,事特多,忙不过来,龙坝就力所能及帮助他做些事。有时,木树林喝了酒,睡过了头,龙坝也不叫醒他,一个人摸索着,钻进灼热的炉田里看烟叶的变化,看温度、湿度的高低,然后再给火里加煤,木树林就是睡过了头,也不影响烤烟的质量。几次下来,木树林知道了,而且看到烟叶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颜色也很好,索性让他整夜里守着。自己想喝酒就喝个醉,想出去对歌就唱他个两三夜。

龙坝一开始就遇上了挑战。

那一次的烟叶太多。上一炉烤烟刚出炉,就接着往里装烟叶。尽管龙坝和社里的几个社员往炉田里泼了好几挑水,那温度并没有降低多少。一万多斤烟叶,龙坝往里整整装了五个小时。有好几次他都要出来透气,可刘来宝在外面给老木说,装烟叶不能停,烟叶从烟公款上折下来,在外面呆的时间长,质量会受损。木树林就一挥手,说,那就接着装吧。队长有队长的想法,他还是希望龙坝的技术比刘来宝的好,不让刘来宝或者队里的其他人找上他的茬。这一次比赛,成绩超过刘来宝,他就有好说话,他的目的就能实现。

龙坝在炉田里从上到下装挂在杆上的烟叶。烟叶一串一串地往里传,他不停地接住,往上挂。他的脸上、头发里、身上全是汗,等他装了最后一串烟叶的时候,浑身上下全都湿透,甚至他的裤管都全给汗水浸透。走出烤烟房时,他感觉到自己头都有些晕了,连忙伸手扶住烤烟房的土墙。

刘来宝笑了,有些不怀好意。

小火烤了三天,烟叶在温润的环境中变得一片金黄。这期间,艾妮来过几次,看到龙坝连觉都不睡,满眼血丝,一脸疲惫,就送来了酿了半年多的十里荞酒。盖还没有揭开,那股酒香就在火房里弥漫开来。龙坝抽了一下鼻子,看也不看,一挥手,让艾妮抱回去。而这个时候,安菊也来过几次。她来的时候,换了洗净的衣服,头发梳得光亮鲜活,脸上还擦过雪花膏。她一来就抱着手,靠着火房的门枋,脸上蜜一样的甜。龙坝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他说,你回去,你别打扰我。安菊说,我看看你呀,不行吗?龙坝说,你再不走,我就要叫队长了。

龙坝本想把烟叶烤得差一点,好让刘来宝接着干。可每到关键的时候,老木都要守在烤烟房里,教他怎么观察烟叶的变化,怎么将温度快速升高。一次木队长夜里来时,还从墙脚的吸风洞里拽出了一团草。老木将那团草扔在地上说,你看看,是谁做出这样缺德的事?除了刘来宝,还有谁?这让龙坝心里不是滋味,原来的那些想法也就烟消云散。

那种温温暖暖的环境,让原本一片翠绿的烟叶变得好看。龙坝看差不多了,就开始加中火定色,颜色到了最好看的时候,他开始加猛火,让烤烟房里的温度升到七十度以上。而他则穿进炉田里,一守就是几个小时。

那一次的烤烟,比以往刘来宝烤出的烟质量还好,刘来宝接下来烤的烟,根本就无法和他比。龙坝成功了,他被队委会确定为队里的烤烟师傅,龙坝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刘来宝的活。但那一次后,他往磅秤上一站,自己却吓了一跳,就七天的时间,他减少了十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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