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朝看牡丹

■任崇喜

谷雨时节，花事将阑。一场细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牡丹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

“国色天香绝世姿，开逢谷雨得春迟。”谷雨时节，正是牡丹花怒放之时，因此牡丹花也叫谷雨花。牡丹花朵硕大，花色艳丽，香味纯正，花形端庄优美，花姿雍容华贵，而深受人们喜爱。艳态纷呈的牡丹丛中，一株株枝叶扶疏的花枝上，盛开着花瓣重叠、花朵硕大的牡丹花，给人一种庄重素雅、雍容华贵的感觉。恍惚中，仿佛有隔了时空、穿着旗袍的大家闺秀，婷婷袅袅地从花丛深处向你走来。

“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唐代经贞观、开元盛世，创造了空前繁华。唐人以胖为美，而牡丹雍容华贵、花朵硕大，正好与人们的审美观相同，自然就成为“百花之王”。李白的“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到君王待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将牡丹与杨贵妃之美，刻画得淋漓尽致。白居易的“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将牡丹比作姿容绝代的西施，可谓其美绝伦。

牡丹的花蕊为黄色，花瓣常见的有深红、浅红、黑（紫红）、白几种颜色。牡丹千姿百态，或似醉妆而卧丛，或如头重而待扶，繁丽脱俗之貌，跃然纸上。

漫步园内，绿牡丹生机勃勃，似插一支碧簪；白牡丹袭冰清玉洁。如袭一身素妆；红牡丹绚丽火热，燃烧着激情；黑牡丹傲然枝头，沉淀着肃穆……她们纵情恣肆地释放着美丽，那种全情投入、轰轰烈烈的姿态让人感动，更让人心动。水中看花，雾里望月。谷雨时节多雨。雨水湿润的牡丹花，鲜艳欲滴。它的美是惊艳，是动人心魄的大美。“待到天晴花已老，不如携手雨中看。”在霏霏细雨中撑一把伞，看那一抹翠绿中红霞点点，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乐事。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里的京城指的是长安。令狐楚在《赴东都别牡丹》诗中说：“十年不见小庭花，紫萼临开又别家。上马出门回首望，何时更得到京华。”张祜《京城寓怀》诗说自己进京不是为了科举功名，而是“唯待春风看牡丹”。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每逢暮春三月，京城长安的人们像发了狂一样，争先恐后地去观赏牡丹。古人称之为“看花局”。长安人士赏牡丹，或乘车，或骑马，或乘软舆，或徒步奔走，熙来攘往，热闹非凡，道路街衢，发出震耳的响声，扬起满天的飞尘。“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早晨天际被红霞染遍，聚会开始，大家举杯，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衣服被各色的酒香、花香沉浸。这是多么美的意境……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春天是短暂的，给人们以无限的留恋和淡淡的忧伤。为了这最后的花红，诗人只好点起火把，在夜里作惜别地观赏，韵味悠长。其实，感叹红颜褪去的人们，并不知道花儿的心事。牡丹一夜间繁华落尽。像个素面的女子。“幽人坐相对，心事共萧条。”秋天来了，只剩下牡丹残枝在西风中摇曳，诗人坐在牡丹枝旁，一边想着过去，一边盼着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