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今始为君开——昭通古城保护工作2023年记事

2023年12月31日，位于昭通古城保护核心区的昭通市第四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迟家大院面向公众开放，这是2023年以来，昭通古城保护修缮后首个对外开放的文物单位。

2023年12月20日，云南省城乡规划协会组织专家开展2023年度优秀规划设计项目的推荐工作，由昆明理工泛亚设计集团有限公司负责、昭通古城保护工作指挥部参与的《昭通古城核心区保护与整治规划》荣获2023年度云南省优秀城市规划设计奖一等奖。

2023年12月19日，云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会同云南省文物局、云南省消防救援总队召开昭通市昭阳区北正街历史文化街区申报审查会，与会部门和专家一致认为，北正街历史文化资源丰富，具备申报省级历史文化街区的条件。

年末岁尾，好消息接踵而至。

2023年2月1日，昭通两会新闻发布会发布消息，2023年昭通将加大对昭通古城的保护提升工作力度，并明确在3年内把昭通古城打造成为云南省级历史文化名城，5年内申报成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目标。

至此，昭通古城保护提升工作引起社会关注，一座城市的“烟火气”与“老场景”拉开帷幕。

历史脉络与城市结构

2023年10月20日，昭通古城保护工作指挥部官方微信公众号“看见古城”发布《昭通古城的历史，你知道多少》，留言区读者问了一个问题：昭通古城有四道门，敉宁门在哪里？

游在昭通古城，看见济川、趣马、抚镇三道城门，唯有敉宁城门不在。

是的，敉宁城门不在！它已经消失在历史进程中。

雍正十年（1732年），由知府徐德裕主持，新建新城于二木那，布局呈龟形，城中设有四道城门，经鄂尔泰总督亲撰《昭通四门记》命名，四道城门分别为济川、趣马、抚镇、敉宁，按照“四境所达”之意进行取名，即西至东川、西北至四川，故名“济川”；北至马湖，故名“趣马”；东至镇雄，故名“抚镇”；南至威宁，故名“敉宁”。

乌蒙改名为昭通，重新修建城池，按四境所达，分别修建了东南西北四道城门。

记录着历史的建筑物，一些已经消失，一些正在消失，对其进行保护已刻不容缓，这是“昭通古城保护”引发关注的原因。

昭通古城究竟有什么样的历史？那么多的古建筑群落现状怎么样？

昭通，古称“朱提”，素有“咽喉西蜀，锁钥南滇”之称，亦是云南文化的三大发祥地之一。

这座位于云南东北部的城市，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不断融入各个历史时期的文化，多民族融居，多元文化融合，造就了深厚的历史人文底蕴，为城市的形成奠定了人文基础。

昭通城市的形成，可以追溯至西汉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汉武帝改变汉初“闭蜀故徼”的封闭政策，经略西南夷，推广郡县制，在西南夷地区设置郡县，西汉王朝在今滇东北（主要属今昭通市区）设朱提县和堂狼县，是云南境内设县最早的地方。至此，昭通正式纳入中央政权的管理之下。

自西汉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至唐武德八年（公元625年），昭通以“朱提”冠名，或为县、犍为南部、犍为属国、郡治所，前后达760年。

明代置乌蒙府，并建土城于天梯（今旧圃镇土城村）。据史书记载，雍正八年（1730年），清廷完成滇东北区域的改土归流。

雍正九年（1731年），云南巡抚张允随上书奏请，建议将乌蒙府更名为昭通府。

从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县志舆图上，我们可以看出昭通古城布局，即由济川、趣马、抚镇、敉宁四门及城墙围合形成椭圆形“龟城”形态，以崇安街、云兴街、中和街（今北正街的一段）、启文街四条主要街道连通四座城门，构成不规则十字形街道样貌。城中衙署、庙宇、牌坊、书院、亭台布置鳞次栉比，井然有序。

地处中原通往西南的独特地理位置，加之盛产银铜，从清代开始，昭通商业经济发展迅猛。清乾隆年间，各地往来商人不断进入昭通，从事矿产开采和进行商贸活动，昭通城内一度商贾云集。两粤会馆、陕西会馆、福建会馆等10多个各具特色的会馆空间布局，叙述着商贸往来的辉煌。

如何让历史厚重感与城市烟火气和谐共生？这是昭通古城保护工作需要更新的“昭通答案”。

留住“烟火气”恢复“老场景”

2023年1月30日，昭通市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在昭阳召开，市长杨承新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强昭通古城保护提升，留住城市记忆。

2023年2月1日上午，在昭通市2023年第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副市长马洪旗介绍，2022年以来，政府已多次对昭通古城的修复与保护开展了专题调研及研究论证，划定了以昭通辕门口为中心的0.54平方公里范围内为古城恢复与保护的核心区；组建了指挥部，并下设8个专项工作组；开展了昭通古城保护与整治规划、古城保护与提升控制性详细规划和昭通古城道路交通综合管线文物保护与利用三个专项规划等。

3年内把昭通古城打造成为云南省级历史文化名城、5年内申报成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目标在该次发布会上提出，留住城市“烟火气”、展示城市“老场景”这些温暖的表达同时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统一规划、分步实施，先地下后地上、先保护后利用，2023年以来，昭通古城保护工作按照这一原则开展。

一年来，昭通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多次到昭通古城实地走访调研，为昭通古城保护工作擘画蓝图；省、市相关部门和领导莅临昭通，为昭通古城保护工作提出思路和方法；地方历史人文学者积极为昭通古城保护工作出谋划策。这一切，只为让昭通更具特色，更能赓续历史的厚重，承载古城的烟火。

北正街，尚存的土木结构民居，还有细腻多彩的民俗，或许是民国题材电影或电视剧的最佳外景拍摄地。和昭通古城承接着昭通人记忆的街区一样，一条街道就是一个故事、一段记忆、一个温暖人心的名词、一种情绪的表达，甚至是一种氛围的再现。

这或许是将北正街申报为省级历史文化街区时，专家一致认同的原因：“昭阳区北正街历史文化街区是昭通古城的核心区域，保存有包含广东会馆、名人故居和反映繁荣兴盛商贸文化的众多民居。”

0.54平方公里的昭通古城核心区，有密集的传统街巷和历史建筑，是昭通传统市井文化、风貌保护较好的区域。基于“山水环抱、一环围合、一纵一横”的古城山水关系空间基因，立足于将昭通古城申报为省级历史文化名城和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打造为具有本土特色与本地人气的滇东北文化旅游名城目标，通过“保护—整治—利用”三个层面对昭通古城进行全面保护传承、疏解提升以及开发利用。

古城的建筑是物质与非物质文化的载体，具有重要的文化职能。保护旧城的传统风貌，留住烟火气与老场景是古城保护的一种方式。由昆明理工泛亚设计集团负责、昭通古城保护工作指挥部参与的《昭通古城核心区保护与整治规划》基于这一种方式，对昭通古城核心区进行规划，因此获2023年度云南省优秀城市规划设计奖一等奖。

旅行者的昭通古城印象

2023年初夏，和往年这个季节一样，与昭通市相邻的四川省宜宾市市民涌入昭阳城区避暑，从济川、趣马、抚镇三道城门涌入昭通古城核心区，他们像候鸟一样成为昭通街头的风景。

7月15日，微信名为“战友”的宜宾游客在云兴街抚镇门拍下了到昭通古城的第一张照片。“战友”是一名摄影发烧友，当他拍完昭通古城的厚重，他便由远及近相继抵达望海楼公园、省耕国学文化公园、杉木林、大山包，用镜头来表达自己对昭通的感受。

抚镇门是外来游客的打卡点，他们喜欢这里的温度、阳光和蓝天。这种没心没肺的蓝，与潮湿、多雾的成都的天空相比，无疑是一种奇观。

一个成都游客套用昭通籍诗人雷平阳的诗作《亲人》，写下了以下句子：

我只爱我旅居的云南，

因为其他省我都不爱；

我只爱云南的昭通市，

因为其他市我都不爱。

我爱昭通的微凉，

因为其他我都不爱。

我的爱单纯、恬淡和执着，

如果还能继续下去，

我会选择抬头看天，

让眼里满是蓝色。

这样一个过程，

让我信马由缰或心生欢喜。

来自北京的游客李菲以文字和图片《一个外地人的秋城之秋》记录了她对昭通古城的感受。

开篇是这样写的：

为什么是昭通？

喜欢背包独行的我曾六赴彩云之南，按说我对这块被大自然格外偏宠的山水不算陌生。数年前，因为义务支教，足迹甚至在元阳一个叫多依树的寨子里长期停留。本以为早已尽享雪山草甸火山河湖田园、古街小镇城乡、人文美食历史之风情无限，没想到还是寻得一枚遗珠。

如果不是2023年盛夏，为躲避京城酷暑，我选择蜗居在“凉都”六盘水，可能今生就此错过了和昭通的相遇相知。

对于做事讲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来说，如果已领略过春城昆明、夏城三亚、冬城哈尔滨的美景，人生四季中唯独少了秋城，那么势必是不可原谅的事。

当时我知道，昭通和六盘水离得这么近，近得只需翻越横亘连绵的乌蒙山，不需辗转劳顿。比起伟人的“乌蒙磅礴走泥丸”，昭通，在绚美的唐诗世界里早已占有一席之地：“望帝春心托杜鹃”。

李菲认为，爱上一座城，其实不难，带上手脚、眼口和心，随意溜达即可。

基于这样的理解，她的文字不再是第三方叙述，而是把自己融合在一个陌生的场景中：

文渊街的一位幼儿园的保安，为了弥补我没看到被圈起的孟孝琚碑的遗憾，好心带我爬上楼顶远观。

在古城里的小店，老板热情地把碗里的火腿片让我尝，还盛了一大碗酸菜红豆汤给我。

我买了用扁担挑来的旱黄瓜，多付两毛钱，摊贩硬塞给我几个核桃。劳作不易，只取一个。

在文章的结尾，李菲这样写道：

北京到昭通达2200公里。长路迢迢，关山难渡。

但是那些天，我和这座城却没有任何阻碍地深度融合。每分每秒，我可以真实感受到它的呼吸，触摸到它的脉搏，捕捉到它的跃动。“与君初相识，犹逢故人面”，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幸运与美好。

通讯员：刘瑶

图片拍摄：柴峻峰  宋大明  赵连杰  沈力  刘瑶

校对：胡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