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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善黄泥湾 群山之巅上的村庄 扶贫真实的声音!

 2016-03-14 20:54  来源:来源:大昭网

黄泥湾——

提起这个地方,当地人会沉默几秒,一副知而不言的状态。但话匣子一打开,有关黄泥湾的话题就会接踵而至。

“在那老高山上——”

“经济不差,有竹笋、天麻,还有眼——”

“要是有一条公路就好了——”

“那里的人有一把好力气,很勤劳——”

当地的语境里,老高山,就是很高很高的山。山脚的桃花、李花相继开放了,但山顶仍然有尚未融化的积雪,从山脚道山顶,两种不同的景象,印证了当地人的说法。


两山之间的连接处,雨水冲走了地面的植被,裸露出石块以及一些可以落脚的地方构成了走向黄泥湾的路。

往返这条路的多数是住在海拔1700米至1900米山里的村民和他们的孩子。村民们购买生产资料、生活用品,孩子们上学读书,还有少数商人收购农特产品。地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少,也会成为路。

就在这样一条路上,如果没有去走,很难确认那是一条路;如果站在远处眺望,很难想象群山中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民,很难想象那里还居住住现代人类。方圆几公里的群山中,稍微平坦的地方,就是40多户村民选择建房的最佳地势。但这些平坦的地方面积并不大也并不多,所以,三两户甚至是一户为单元的居住群体就这样形成,每个居住单元看上去并不远,可连接每个单元的陡峭的山路会让人花去很多时间。

孩子们习惯了这样的山路,这让我想起一个比喻,把他们称为山里的“小豹子”,他们笑了,他们的笑声微小却打破了山里的寂静。

我曾问过孩子们一个很抽象的问题:为什么要读书?他们不回答,有的在笑,有的在思考,却不回答。我调整了角度,换成“几年级了或成绩好不”,他们做了做了简单的回答。为什么要做什么?每个人的行为都应有一个原则和目标,可对孩子们而言,一天的时间有六个多小时奔跑在路上,甚至回到家里还要参与农活,他们也许无暇顾及这样的问题。

知识改变命运。几年前的口号正演变为今天的一种观念,但对于大山中的村民,更多是无奈和遗憾,他们实践这一观念的希望更多寄托在孩子身上。

一位在县城经商,同时回到黄泥湾租用土地种植天麻的年轻人说,小时候家里贫困,读到五年级就离开学校,开始十多年的打工生涯。从14岁开始,在外打拼的日子,明显感觉知识不够用。


这不是个案。3月5日,一个村民小组长向村上提出辞职申请,原因是“无知识、无能力,上级的政策带不到给群众,群众的愿望带不到给政府”。

对知识的需求成为村民们的自觉意识,但这种需求和现实之间存在着一段遥远的距离,这不仅是因为自然形态、经济基础,也更基于人文意识和现行体制。

从现实层面看,教育往往是缩短这个距离的方法之一,始于基础教育的多领域多层次的教育将会改变这里的一切,包括离开或留下黄泥湾的选择。这虽然漫长,但它是一个方向,应该坚持走下去。

黄泥湾,其实是滇东北永善县桧溪镇得胜村的一个自然村落,包括了牛滚凼、包家塆及下沟几个村民小组。

群山之巅峭壁上的积雪悄然融化,一个小女孩将从山脚采摘的野花插在路旁。初春的白色格外醒目,正在融化的和正在开放的遥遥相望。


第一部分

3月3日,星期四。得胜村中心小学教师集中到镇上开会,孩子们放假了,阳光和煦而温暖,回家的路更像是一次春游。得胜村中心小学一到六年级六个教学班,全村的孩子们集中到这里上学。之前,几乎每一个自然村都有一所学校,低年级的孩子不用跑很远的路。由于地理位置及地形特点,黄泥湾的孩子们要用3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能到学校,大多数的孩子在学校附近租房,每到学校放假,他们便可以凑在一起相约回家。

回家的路并不好走,幸好天气晴朗,路面不再湿滑,步子可以迈大一点,家就会更近一点。

即便是回家,也有一些事需要做,比如帮家里带上日常生活用品酱油、醋,农忙时间到了,地里有许多活,来到村上购买也不容易,这就让孩子代劳了。背上那一箱方便面可不是在路上吃的,要背到家里,累了,就找个石块坐下来。

途中的一处悬崖上,石缝里渗透出的水比一些大工厂生产的桶装水更清澈甘冽。还有许多路要走,喝足了,再接满一瓶,脸上的汗水还是不停地流。

山下的桃花、李花已经开了,柳树已经吐芽,爬到半山腰,这里还是冬天的样子,把一束山花插在这里,这里就是春天了。

山里的寂寞,因为有你相伴而消失。很久以前流行着一个段子:交通靠走、通讯靠吼、治安靠狗。大山里,村民们出行的方式就靠双脚,手机信号盲区多,几乎每户村民都养狗,防盗并不是唯一目的,山里实在过于冷清,狗会改变这种冷清。当然,“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场景让村庄的乡土味道更浓。


少年不知愁滋味。外出务工的父母像候鸟一样每年春节前回家春节后离家,有的父母甚至离家多年杳无音讯,但改变不了孩子们与生俱来的快乐,未来的日子将会怎么样,这不是他们思考的问题。

地球的表面,像这样的地方肯定不少,因为有人行走,就称之为“路”。

多年前,这里是一所学校。这是一栋两层土木结构的房屋,在山里,两层楼房并不多见。废弃的房屋见证个一个历史时期的教育,校点分散,易于走读。但一些原因,孩子要花很多时间在路上,到了冬天,天不亮,孩子们就早早起床,用手电筒照明。天亮就将手电筒放在路边岩缝里,放学后天很快就黑了,他们又从岩缝取出手电筒,一路照耀着回家。孩子们脸上有些无奈和委屈。


第二部分


一条所谓的道路,陡峭、崎岖,成为黄泥湾连通外界的通道。即便如此,这里丰富的生态环境吸引了一些投资者。一位当地外出经商人士返乡发展,流转300亩土地,也有100亩种上天麻。到了天麻盛产期,如何运到山下还是一个问题。

村民们联名向上级政府提出申请,诉说路对当地发展的重要,县级“两会”上,人大代表同样提出建议,阐述一条路对改善民生的意义。


黄泥湾的取暖、生活用的是木材,当地没有煤,农网改造也未完成,长期下去,植被将会受到破坏,生态环境将进一步恶化。


部分村民选择举家搬走或外出务工,人去楼空。


第三部分


牛滚凼是黄泥湾最远最高的的地方,从牛滚凼搬迁到包家塆也实属不易,这里至少还有较为平整的土地耕作。山里人的勤劳、吃苦,从小就因为自然环境而造就,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在地里劳作,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熟练。初春的山里依然冷气横行,但对山里人来说,他们习惯了,包括贫瘠的土地,包括一草一木。

父母外出务工,祖辈和孙辈留在乡土生活着,因此他们成为时下流行词汇:留守老人、留守儿童。一些成年人承担的劳作,别无选择落在他们已经年迈或瘦弱的双肩。

山里的世界很无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多年轻人选择外出务工,要走很长的山路到村上,从村上乘坐摩托到乡集镇,在集镇上住一晚上或者更长时间,等候途径的通往成都等地的长途客车,从乡间通往城市的路异常艰难。当地村算了一账,在土地上依靠传统种植,生产资料投入加上人工成本,远远超过产值,这成为多数村民外出的原因。



年轻人外出务工了,有点文化的人离开了农村。选出一个村民小组长变得艰难,有时村上需要做很多细致的工作。一个被任命为村民小组长的中年人说,要是要得,就是文化低了,如果村里叫交材料或填表什么的,搞不清楚,得罪乡邻。

(昭通日报社记者 汪 舒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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